听出师父话里有一丝难言的惊奇不解和料想以外,单阳耳廓又是一热,便想起了他曲解那日,白及也在道场外听着,站得位置还离云母比来,想来听得非常清楚。想不到师父面上未曾说,内心也同他和师兄师姐是一样的曲解,单阳不由得愈发感觉耻辱难当,点头称是。
当然是因为云母刚才想明白了,就她脑海里那些题目,她目前能做的,也唯有成仙罢了。若不成仙,其他的都是空谈。但是俄然被师姐喊住答复这个题目,云母还是下认识地一阵严峻,她总不能诚恳答复“不成仙我如何追师父”……
单阳担忧的,恰是云母受他影响而心态修为受损,特别怕她因是男女私交而憋着不美意义与外人说。他本日提早来同师父打声号召,让白及多看着小师妹,如许一来,即便他所忧愁之事当真产生,有师父护着,也酿不成甚么大错。
回到仙宫以后,云母便持续当真刻苦地跟着师父另有师兄师姐修炼。狐狸到底是狐狸,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开初还闷闷不乐,到半个月后,就又重新适应了产生窜改的环境,又变回一只每日蹦蹦跳跳的狐狸。只是蹦蹦跳跳归蹦蹦跳跳,单阳是走了,但云母本身也一定完整没有窜改。
又是一顿,单阳安静了一下表情,又清算了一下说话,当真地开口道:“小师妹脾气绵软,又太长于为别人着想,我被回绝了倒是无妨,可昨日……小师妹看起来却耿耿于怀、惭愧得很,只怕比我还要难受。但我现在见她……自是有些难堪,亲身去解释反倒不好,且我也想尽快下山,故以后只怕没法安抚小师妹……此事是我过分孟浪,她现在正在生九尾的紧急关头,本不该为其他事操心……我担忧小师妹克日会是以影响心态,还望师父能够多存眷她一二。”
白及闭了闭眼,单阳之话,倒是解释了云母本日各种反应的非常。过了一会儿,白及叹了口气,终究临时忘了那些令他几乎意动的动机。
赤霞刚嗑出来的瓜子仁掉了不说,等回过神来,瓜子壳已经吞下去了。
想到这里,云母不免感觉懊丧。虽说她这条尾巴是硬生生给摁归去的,可第九尾毕竟难长,眼下看来等它再长还遥遥无期。而一个困难跑到面前,剩下的困难不免也接踵而至,越冒越多。
大略女孩子到了年纪、碰到了甚么人,内心就会垂垂着花。云母那颗种子埋得早,长得却慢,只是少女情窦初开,开得俄然,来得澎湃,谁知她这棵早退的桃树一旦长成,刹时就生出了桃花林,一开就是百树千树、千朵万朵。她心中的迷雾扒开,悠长以来令人惊骇的陌生豪情上一旦标了“倾慕”两个字,云母只感觉顷刻间便是满心满眼的倾慕。狐狸的倾慕也是简朴得很,她就想去蹭蹭师父,想让师父抱抱,如果身量够长就想把师父用尾巴圈起来裹着,只可惜她现在身量不敷,算上尾巴和身材也顶多在白及脖子上绕一圈冒充个狐毛领子,不过只是如此也是好的,最好能挂着不下来。
但是云母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儿,她脑筋里别的动机就又给她本身浇了一盆冷水。
过了一会儿,赤霞顿了顿,倒是无法地一笑,感觉小师妹现在这般精力,想来身材已经无碍,且单阳那边的事也放下了。不过,还未等赤霞松一口,就看到摊在床上的小师妹又一下子重新变回了人形,俄然拔床而起,满脸严厉地弯下腰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她平时喜好趴着晒太阳的垫子来,然后又从桌上拿了心诀条记,抬脚就要往屋子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