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并非普通的灵兽,更不会等闲认主,究竟是甚么启事使它拼着最后一息也要站在方涧流的身前?
文曲摸摸本身的胳膊,“白大夫您这是想要他活……还是想要他死呢?”
有力的绝望如同暗中,腐蚀着顾城越的视野。
文曲见他神采庞大,犹疑不定,还觉得他为方涧流迟迟未醒而担忧,遂在他背上悄悄拍了两下,拿出惯用的哄人手腕柔声说道:
白大夫快手如风,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顾城越周身大穴上都扎满了银针。文曲把脑袋伸畴昔看,才发明这些针扎得极深,几近只余针尾,特别是天灵盖正中的那一支已经完整隐没发中不见,看着就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城越的眼神中有一丝寒光掠过,右手带着煞气举起,正正向着獬豸的脖颈直挥而下!
当时他假装走远,实则匿了气味跟在方涧流前面,却没想到有人恰是冲着他来,以腾空捞月之术伸手一捞,没捞中白大夫,却让方涧流捡回了一条小命。
“休想……近前……一步……”
冥界!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尚未醒来的方涧流,右手三指搭于脉上,闭目谛听,眉头却垂垂紧蹙,未几时展开的双目中,竟有三分惊骇七分迷惑。
“你活腻了!”白大夫又惊又怒,手中攥紧一把银针就想将顾城越头部要穴封住。顾城越身材以内的刁悍之力,他至今不知是为何物,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将它勉强镇住,却被顾城越这么一搅和弄得前功尽弃,万一走火入魔,今后落空心智,底子没有人能节制得了那样的顾城越。
顾城越不知何时已经展开眼睛,那些话也不知他听了多少去。只感觉那双纯黑的瞳孔深如静水,只要一燃烧光仿佛在最深之处模糊跳动。
獬豸虽是兽形,却已有仙格,诛仙唯有天庭旨意方可为之,违背者必正法刑!白大夫出声禁止,顾城越竟像聋了普通充耳不闻。而那獬豸也好一副烈性,明显已被煞气迫得浑身发颤,目光中竟没有半点怯色。
即便深知本身学习逆天神通,不管再如何积德积善也没法洗脱罪孽,却还是每年中元节都会前去冥界的朱雀大街,摆开一件小铺,为孤魂野鬼看诊断脉,为这些走投无路的灵魂指导迷津。
“方……涧流……”顾城越口中发特别格的声响,血从齿缝中溢出,竟是他过分用力咬伤了齿龈。周身大穴中的银针竟被他一寸一寸从身材中逼迫而出,针体上犹带着根根血丝。气血逆行,硬生生迫出镇穴银针,痛苦不亚于活抽经脉,白大夫看得呆在当场,回过神来之时,已有好几根银针被逼出体外,而顾城越,竟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厥后一问,才晓得他的红线竟被喜娘夺去,一起追逐至此。白大夫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骇怪莫名,喜丧双煞,称之为鬼煞之主,其凶厉程度就连鬼差都不敢靠近,不然也不至于放着这红白二鬼浪荡至今。被喜煞夺去红线还能一起追逐至此,非仙非妖,还能安然无恙活蹦乱跳,的确是不成思议。
文曲还没来得及和他解释这番话的来龙去脉,二人的目光掠过顾城越之时,一齐闭上了嘴。
文曲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若要论滚滚不断,天庭之上统统神仙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敌手,要温言软语哄起人来,也能让民气都化了去。但白大夫却明显没有赏识他这番用心的层次,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立即竖起了耳朵,“你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