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竟是文曲。
面前的繁华画卷仿佛在一刹时褪了色彩,剩下苍黄的陈年旧书之上,林立高楼都变作低矮红墙,喧哗也变商区为铺面云集,彼时宽广通衢都还只是千万条纵横阡陌,有人一袭青衫,牵了他的手在此中穿越寻觅,悬壶济世,访遍痛苦。那人嘴边也老是挑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含笑,被他看过诊的人却都晓得,只要这位青衫的大夫肯脱手,再奇特的疑问杂症也有更奇特的灵丹妙方可解。
他所收的诊费更是奇特,多至金银百两,少至针头线脑,只要他看上,都可充作诊金。最最好笑的是,有一回他看中了那家小孩手中的冰糖葫芦,本身几近跑遍了城里统统旮旯角,终究凑齐他要的数量。等他返来之时,看诊早就结束,那人一手攥着大把冰糖葫芦,一手拉了气喘吁吁的白姓大夫去最热烈的阛阓上逛,两个男人联袂多有奇特,他却浑然不觉,在世人嫉恨的目光中,映着的都是二人朝夕相伴。
文曲嘴角抽搐得更加短长,“如果不以此而为,将会如何?”
白大夫见文曲面色窜改无常,想到他之前单身一人前去和冥主谈判,那凌远殇脾气不成以凡人理喻,不知是否做了甚么倒霉之事,拉过文曲的手腕,搭上尺脉三寸,便想看看他是否有异。
这字条上为文曲打算的凡大家生实在太惨。天残地缺不算,一出世便被父母抛弃,流落街头,后因天生残疾,被乞丐捡走,沿街乞讨直至十五岁之前,皆凄苦不已。更别说那张脸半是被烂疮破坏,半是因风餐露宿而格外朽迈,纵使厥后时来运转,被人慧眼相中今后平步青云,但终其平生,还是孑然一人,无亲无端,连个送葬的先人也无。
战役常一样,天庭众仙见了文曲都纷繁绕着走,如同路遇疯子,不得不让。
这竟是如何?
一来对一个小毛孩言听计从,委实太没有面子;二来入凡对文曲来讲本就是当作下放旅游项目,固然苦逼的人生也固然是一种体验,但文曲并不是前去练级打怪,也不想借此机遇进步政治素养,一辈子独守空房甚么的,绝对不在他的清单勾选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