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豫用心游移。
“小花涫，你想做甚么？”来顺公公惊问道。
李豫沉默考虑好久，终究开了口，“好，朕准你！”
在这个冰冷的雪夜，华阳公主感觉越来越冷，越来越孤傲，
“爱卿忠君之心，朕明显白白。”李豫赶紧点头，“朕身为一国之君，保你们百口不死还是能够做到，只是……朕现在碰到了件毒手之事，如果爱卿能够帮朕处理，朕大可顺水推舟，让爱卿官复原职。”
来顺公公左顾右看地瞄了几眼殿上的宫娥，华阳公主似是明白了来顺公公的意义，挥手表示宫娥退下。
“叩见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
偌大的华阳殿，现在只剩下华阳公主一人，身上就算穿的暖衣再厚，也没法驱退来自心底的酷寒。
“大唐江山，不能再呈现第二个安禄山，皇儿，有朝一日，你若坐上朕的这把龙椅，你会明白朕本日为何如此。”李豫抬起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办好这些事，你再随朕去天牢看看卫国公。”
“你们都退下吧，容本宫悄悄。”
“卫国公……朕……”李豫又看向了卫国公佳耦。
杜卿卿涩然低头，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面对亲人的指责，她无话可说，但是，心底却像火一样燃烧着浓浓的不甘心。
李豫高低打量了一番杜卿卿，“此去回纥要些光阴，你如果率军出征，只怕来不及赶至回纥，与王子在佳期结婚。”
李豫沉声道：“就算是夙敌，最后也要为大唐打完这一仗，再由回纥人渐渐清算！皇儿，你给朕记着了，朕这么辛苦才留给你这个洁净的天下，你可要珍惜！”
“君无戏言，朕既然要嫁华阳，就必须嫁华阳！朕方才说的暗中押华阳去道观，你莫非还没明白朕的企图？”
“陛下！罪臣叩见皇上！”卫国公举家膜拜在地，久久不敢昂首。
“你想想，殿下为甚么久居观中？”
“父皇……儿臣知罪……”
“殿下不是自小多病么？去观中静修，方才将身子保养好些了……莫非是……”来顺公公刹时猜到了花涫想说的话，骇声道，“你该不会是想……”
花涫与来顺公公实在都没有走远，他们一向在华阳殿外，听着内里华阳公主的模糊哭声，内心焦急，却无能为力。
“人该求生，不该求死，卫国公如此，末将也如此，乃至公主殿下也该如此。”
本来，那日一别，当真是永诀。
花涫俄然寂静下来，揪了揪来顺公公的衣袖，正色道：“公公怕不怕死？”
杜卿卿正色道：“天下只须晓得家兄杜棠之带兵出征，罪女只须带兵分开洛阳，家兄必然会与罪女相见，到时候移花接木，家兄持续戴罪建功，卿卿回返洛阳，代公主远嫁，两不相误。”
来顺公公这才舒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华阳公主，叹了一声，“这是太子爷叮咛奴婢必然要亲手交给殿下的。”
华阳公主淡淡道：“如果受不住，早些走了，也是摆脱，不是么？”
“朕想伶仃与卫国公说说话，你们把其他家眷带走。”李豫表示狱卒把牢门速速翻开，又表示狱卒们退下，待卫国公家眷被狱卒带走后，李豫这才上前亲手扶起了卫国公，“卫国公快快请起！朕晓得，你们受委曲了。”
“诺……诺……”李适点点头，父皇若不是念在父女之情，只怕皇妹也只要死路一条，现在求得清净一世，也总好过远嫁漠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