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玉掀起车帘,瞧向内里黑压压的天空,只感觉这座长安城阴云满盈,憋得让人难受。干脆放下了车帘,霍小玉叮咛车夫道:“车夫大哥,劳烦将马车先赶到西门。”
当时决定留在长安,为的就是趁乱为国除奸,就算没有虎伥跳出来,趁乱射杀他鱼朝恩,也算是大功一件。
小厮们看呆了眼,俄然明白了杜家公子为何会醉醺醺成这个模样?
杜鸿渐神采乌青,干咳了两声,拱手回道:“鱼大将军,只怕彻夜我要先归去了。”说着,赔罪似的对着鱼朝恩作一个揖,“家门不幸,出了个如许的孝子,彻夜实在是太失礼了。”
长安城烟花女子,没有几人叫小玉的,中间小厮听来想去,只要一个名字是长安城响铛铛,配得上面前这个美人的――七里烟花巷,霍小玉。
小厮笑吟吟地答复道:“跟着霍小玉去美人乡了,今晚只怕是……沉浸**窝,不会回家了。”
杜卿卿赶紧避开,笑道:“这一次,你可打不到我了!”
杜卿卿白了霍小玉一眼,沉声道:“你就听霍女人叮咛,问我做甚么?”
霍小玉顺势推开了杜卿卿的手,笑道:“公子,这里可不是卫国公府,这孟浪之举,还是消停一刻得好。”说完,抱起了车厢中的琵琶,缓缓走下了马车。
话说得如此直白,越是让人听得刺耳。
马车悠悠行到了鱼朝恩的神策大将军府,便有小厮上前驱逐杜卿卿。
“杜公子,如果舍不下小玉,无妨随小玉在归去喝几杯?”霍小玉晓得现在杜卿卿焦急得很,笑容中带着得逞的暗笑,声音酥媚地问了如许一句。
“霍小玉,你但是云晚箫叮嘱我们好生照顾的,你如果出了甚么事,云晚箫见怪下来,我们可不好交代!”杜卿卿忍了忍气,找了一个来由劝说霍小玉留下。
杜卿卿轻笑道:“真醉也好,假醉也好,都是醉,何况,你家女人彻夜欺了我,现在让我靠一靠,也不为过吧?”
鱼朝恩内心欢乐得短长,笑道:“杜大人莫非是要把棠之从美人床上给揪下来?”
“诺!”车夫不敢再游移,赶紧扬催促马,载着她们驰向西门。
“定王殿下不也跟着皇上东行了么?这长安城该当没有谁想要捉我霍小玉了。”霍小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杜卿卿,“我们走吧。”
霍小玉挑眉轻笑,将怀中琵琶交到了絮儿手中,“这戏也演完了,杜蜜斯你也依礼罢休了,如果再有孟浪之举,只怕即便你是女子,也要让小玉思疑,你是否有登徒子之心?”
“这……”车夫毕竟是卫国公府的仆人,游移地问向杜卿卿,“蜜斯,当真不急着归去么?”
杜卿卿苦于不能出口,只能慌乱地紧紧扯住了霍小玉的手臂,诘责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一动不动――清楚她霍小玉说过要为她得救的,如何能够府门未进,便一走了之?
能有如许一个美人相陪喝酒,醉上百次又何妨?
霍小玉淡淡一笑,笑然看着絮儿,“絮儿,走,你陪我走去。”
神策大将军府前的小厮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现在度量琵琶、美艳惊人的霍小玉,从方才的行动能够猜出来,这卫国公的公子,多数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后辈,姗姗来迟的启事竟是与女子厮混喝酒。
杜卿卿恍然大悟,本来霍小玉方才是为了做戏给这里的人看,让统统人都觉得杜家公子舍不得她。然后再用话音勾引一二,杜家公子回身拜别,也在道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