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人生如是,无悔无憾。”云晚箫负手而立,脸上固然在笑,心底倒是苦涩难语,“孟先生,阿玉跟娘就有劳你跟师太照顾了。”
云晚箫再笑了笑,望向孟长青,“有孟先生帮手,分开的胜算又多一成。”
回纥偷袭长安,只不过是拉开侵犯大唐的序幕,他们要的,已不但仅只是劫掠大唐,另有大唐这个风雨飘摇的江山。
“你……”杜卿卿顿时哑然,心中的肝火却没有半点减退的意义。
长安,一骑飞马将克服的快报传入皇城,久等动静多时的卢沉与李益相互瞧了一眼。
“嗯。”云晚箫点点头,有些不舍地松开了霍小玉的手,“我先去安插一下,阿玉,你先在这里等我半晌。”说完,云晚箫走到了帐帘前,似是想到甚么似的,瞧向了孟长青,“孟先生,你先跟我来。”
“如何会?”卢沉惊然站起,快步走出大殿,瞧见北边的雪夜亮起了火光,不由骇声道,“速速守备长安!飞鸽传书东都,就说……就说回纥人不取信约,偷袭长安!”
阿玄上前拍了拍杜卿卿的肩头,“你赢了云晚箫又如何?棠之说过,这个世上,你就算赢了天下统统人又如何?你究竟获得了甚么?倒不如回归江湖,安闲清闲……”阿玄黯然一笑,“只可惜……现在我跟他永久回不了江湖了……”
唐军大营辕门以外,雪林当中,幽幽地亮起一点寒芒,对准了现在卓立辕门前的云晚箫。
“回纥?”云晚箫握紧了拳头,现在兴州固然大捷,可唐军经历与吐蕃这一战,始终是伤了元气,如果再赶上回纥,只怕只要三成胜算。
箭矢离弦,却被一剑劈下。
“够了!”阿玄劈手夺过杜卿卿手中的长弓,摔在地上,“或许是云晚箫害你有家归不得,如果人间事事都求一个果报,那我本日岂不是要怪你害我今后与棠之天涯相隔,再难相见?再有,你的爹娘岂不是要怪你累他们被陛下叱骂,一世难安?”
“咻!”
云晚箫长长地叹了一声,伸脱手去,掌心接住几片冰冷的雪花,“以是,我现在也是弃子了。”云晚箫看着掌心的雪花垂垂化去,自嘲道,“沿途关卡并非不察,而是直接放行回纥兵马出境,放眼天下,谁有这个才气?”
云晚箫沉默不语,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幕,“如果我走不了,阿玉会恨我一辈子吧。”双眸忽地潮湿起来,云晚箫再次长长地一叹,“如果我失落了,阿玉会念我一辈子,起码,信赖我还活着的信心会陪她一辈子。”云晚箫回过甚来,含泪笑道,“孟先生,换做是你,你也会同我一样做这个决定吧?”
“阿玉却能安然活一辈子……”云晚箫长剑回鞘,慨然道,“或许,从我穿上这身戎装,我便与那些将士有了一样的宿命――血战疆场,不死不休。”说着,云晚箫俄然低下了头去,看着地上的积雪,“来岁春暖花开时,这里重生的花草不晓得还会不会有现在的血腥味?”
孟长青点点头,道:“当年云老将军……实在……实在不该战死,若不是陛下命令定王按兵不动,云老将军他……”
杜卿卿沉沉一叹,不甘心肠转头瞧着辕门前的云晚箫,眸底尽是涌动的暗潮。
“以是我才说,我只能失落。”云晚箫说完,抽出佩剑,将甲衣上的甲片连续削下好几片,交给了孟长青,“如何让阿玉信赖,我逃出火海,孟先生,你应当晓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