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箫身子轻颤了一下,“栖霞,你这话是何意?”
栖霞叹了一声,“如此一来,霍小玉难出公子复仇之局了。”
七里烟花巷灯火透明,丝竹渺渺,沁人的脂粉味儿不到巷口,便已模糊可闻。
云晚箫俄然想起她在拂影庵入耳见的这句话,心道:“她们究竟是走到了甚么窘境,才会说出没有退路的话?”
栖霞看了一眼铜钱,又看了看云晚箫,似懂非懂。
郑净持神采惊/变,仓猝上前欲扶霍小玉,“小玉,别跳了……”
栖霞定定看着云晚箫,“公子如此布局,把稳伤身。”
若不是哥哥云飞死也不肯再来长安,这苦差也不会轮到他云扬来做。
“我只想让皇上与定王那边觉得,我云晚箫本来也是个好色之人,一见七里烟花巷的霍小玉便失了魂,身子刚疗养好,便不顾统统地流连烟花之地。”云晚箫说完,蹙紧了眉心,“即便爹为我编了不好女色,是因为庵堂寄养多年的启事,也不能消弭天下民气中之惑,身为男人,岂能不好女色?何况,一个杀了定王耳目的人,又怎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流连长安烟花柳巷?”
“公子?”
栖霞一脸忧色地摇点头,“公子,莫非你真要受她威胁不成?”
面前的统统垂垂恍惚起来,她记不清楚眼泪在何时夺眶而出?她只晓得,她只能笑,即便心再苦,她也只能笑。身为风尘女子,哭,只能是夜阑伸直在锦被下的宣泄,再有多苦,也要对着恩客笑,即便每一个笑都让她的心,仿佛刀割。
“好!你们要我跳,我便跳!”霍小玉断交地说完,脸上酒涡旋出一抹绝望的笑,冷得仿佛北溟的冰雕,不成近,也不结婚。
“车上何人?”
“霍夫人切莫如此说。”李益摆手道,“是小生还不敷好,入不了霍女人法眼。”
“公子,实在要一个风尘女子闭嘴的体例很多……”车厢当中,随云晚箫同业的栖霞不明白云晚箫为何要亲身赴长安给霍小玉献艺报答――这岂不是向一个风尘女子低头,甘心受她威胁?这霍小玉求财就罢了,如果借机威胁公子嫁入将军府,那公子的身份迟早要被看破。栖霞最担忧的,莫过于此。
“诺!”云扬抓了抓脑袋,向来没有瞧见过将军如此,但是将令不成违,他只要答允着,等长安城门开启,赶马驰入了长安城。
久等的声音呈现,只可惜霍小玉已有力展开眼,她累了,这平生,确切累了。
栖霞伸出了手去,握住了云晚箫的手,对着她舒眉一笑,眼中的凄色垂垂淡去,“公子不是另有奴婢么?”
栖霞看着入迷的云晚箫,轻叹了一声,眸光有些暗淡,悄悄道:“尉迟大哥你放心,我承诺了你,会一世庇护公子,便不会食言。只是你许我的来世之诺,可不要健忘了。”
“娘,我们已没有退路了,你是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