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净持披着暖袍坐在一边,寂静不语,眼底都是对小玉的担忧之色。
待郑净持分开这儿,俄然温馨的氛围让杜卿卿感觉有些不天然,在霍小玉琴前踱步了一会儿,竟想不出甚么话茬儿,惹美人再开口说一句、两句。
郑净持不明白小玉,只感觉面前这个女儿离她似是越来越远,远得她有些惊骇,“古来交战几人回?小玉,天下夫君不止云晚箫一人。”郑净持不是霍小玉,她忍不住想说的太多,现在只能用最直接的话将心中憋得发疼的忧苦衷说出来。
杜卿卿赶紧点头道:“你去吧,日暮之时,我来接你赴宴。”话音才落,杜卿卿游移地加了一句,“彻夜如果我有言行不礼,还请霍女人多多包涵。”
杜卿卿会心笑道:“天然是越早越好,你这身上另有伤……”
“呵呵。”霍小玉只是轻笑一声,便抱琴远去。
“娘,这辈子我听过你的劝,但是……”霍小玉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只是凉凉地笑了笑,“娘,就如许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杜卿卿眸光一闪,尽是惊色,脸上的笑意生硬了三分,“小玉女人这桥可拆得真快!”
曲子委宛,点点诉情,这是郑净持从未听过的相思曲,也是郑净持最不想闻声的相思曲。
“小小一个商州刺史,岂能配得上小玉女人?”
激得杜卿卿心头烧得难受,偏生又不能发怒,更觉挠心难受,分开不是,不分开也不是。
抬眼望了一眼漫天乌云,阴沉沉地让人感觉莫名地压抑。
霍小玉会心一笑,猜到了杜卿卿想说的话。
杜卿卿笑道:“这扮相倒是无事,只是这声音,实在是……”
郑净持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声音略微陡峭了些,“娘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看人还是有七分准。这李公子年纪轻简便做了刺史,只怕不消几年,便是能在长安立名的大官,你在他不算显赫之时跟了他,他日他飞黄腾达之日,你天然也能叨光,一世繁华……”
霍小玉想到了云晚箫,不由悻悻然咬了咬唇角,自言自语道:“云晚箫,你若再无消息惹我牵挂难受,把稳我不奇怪你了!”
杜卿卿走到了霍小玉身边,对着霍小玉眨了下眼,莞尔道:“他总觉得事事尽在他谋算当中,却一次又一次惨败,先让诸葛亮谋了荆州,又让自家主公丢了小妹。”杜卿卿玩皮地用指尖拨了拨琴弦,“这类人,就算不早死,也会遭横祸而亡。”
“嗯,娘也要好好重视身材。”霍小玉点头一笑。
“小玉。”郑净持俄然伸手按住琴弦,“可否听娘一句劝?”
丫环缓了口气,急声道:“鱼大人方才差人送了请柬来,聘请大人跟少爷彻夜过府赴宴,大人叫我过来问问蜜斯,这宴是赴,还是不赴?”
“就算他只是郑县主簿,也不敢娶一个风尘女子进门。”霍小玉出口打断了郑净持的话,“更何况,现在他已是刺史――娘,这些白日梦,不做也罢。”
这母女俩俄然分歧对外,倒是让杜卿卿感觉,本日真正吃了暗亏的是她这个得救人,恰好这个得救人还感觉欢乐。
杜卿卿对劲地点点头,呆呆看着霍小玉的笑容,一个动机俄然涌上心头――如果每日都有你相伴劝酒,穿一世男装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