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净持悄悄拍了拍小玉的肩头,“小玉,内里风尘大,还是把车帘放下来遮些灰尘,以免污了妆容。”
郑净持心头一堵,点头叹道:“小玉,你如果连明净名节也没了,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郑净持说得心伤,眼眶一红,忍不住滚下泪来,“娘这辈子,已是悲剧,真的不想你重蹈娘的复辙,你可明白?”
郑净持惊诧地看着小玉的脸,喃喃道:“实在本日那李益也算得上夫君了……”
“不。”
郑净持抬手重柔地为小玉理了理鬓发,道:“娘老了,天然能为你想一件事,就算一件事,今后要走的路还长,娘只但愿你一世安康,能碰到一个至心待你好的人,相伴终老。”
“呵呵,下去歇息吧。”霍小玉扫了一眼香影小筑,俄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明日我与娘远赴商州,你们能够先住在这里,不必在外流落。”
霍小玉轻笑一声,手指刮了一下絮儿的鼻尖,道:“傻丫头,哭甚么,一辈子总会碰到一些人,也会拜别一些人,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可也不能随便流。”说完,霍小玉也揉了揉微酸的鼻子,“呵呵,如果商州之行不顺利,我跟娘还会返来,到时候再雇你回香影小筑,可好?”
“傻孩子。”郑净持垂怜地抚上她的脸,“到商州可要走五个时候,你且先合眼眠一会儿。”
郑净持悄悄叹了一声,抬手将发髻上的紫玉钗取了下来,悄悄地簪在了小玉的鬟髻上――这是当初霍王爷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就算这些年落魄孤苦,也没有把这件值钱的紫玉钗当了。
“呵呵,实在你们比我命好,做奴婢可比做青倌人洁净多了。”霍小玉俄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哑然一笑,眸光粼粼,片片是苦楚。
终是离了这个烟花地,只望此去统统如愿,永不再回。
“娘这里有个别例,明早就说你染了风寒,没法出行,推了商州献艺吧。”
“因为这是我脱籍娼门的独一机遇。”霍小玉斩钉截铁地说完,握住了郑净持冰冷的手,“娘,只要我献艺博得云将军对劲,狮子大张口地要一笔,我们这辈子就不消那么苦了。”
夜色渐深,郑净持在床上翻来覆去,展转难眠,这内心老是感觉莫名地不安,不知明日之行究竟是凶,还是吉?
霍小玉摇了点头,仰起了头来,含笑看着郑净持,“小玉向来没有怨过娘,也没有恨过娘,娘不要自责,好么?”
霍小玉抬头长天,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笑来,“从今今后,你是只靠本身的霍小玉。”
“女人,我在。”絮儿快步跑了过来,“女人有甚么叮咛么?”
霍小玉仓促笑道:“娘,不提他了,时候也不早了,娘还是快些清算好行装,早些安睡吧。”
“敢问二位将军,但是到将军府了?”
“将……将军!”云扬仓猝低头抱拳,恭敬地一拜,“霍女人已经接到……”
霍小玉眼中噙了眼泪,紧了紧双臂,幽声道:“娘,小玉不想再碰到甚么凉薄无情郎,此生当代只想早些离开娼籍,照顾娘亲安乐一世。”
云飞一拳击在云扬胸口,“男人汉大丈夫,少个女人又不会掉块肉,你这德行,可真像个女人!”
三月夜深微凉,她赤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气丝丝透入肌肤,钻入心扉,织成了一张染霜密网,勒得她的心又寒又痛,悄悄将昨日阿谁天真的她深锁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