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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负师尊嘱托……”
“能如何,替我续命?”那位描述干枯的身形微微一颤,竟像是笑了起来:“这世上或许有比我强的医家,却毫不成能有比我短长的毒物。”
病榻之上传来一声喟叹,低垂的帷幔旋即被挑起,一个声声响起:“师尊,该用药了……”
三声怒喝,一声轰鸣,两队雄师如同污流,狠狠撞在一处。血花飞溅,六合色变!
男人的面上暴露了桀骜笑意,谛视着滚滚而来的雄师。这是从襄阳城转运粮草的军队,鞑子已经吃尽了路上汉人,现在有了米粮,怎能不紧赶着运回大帐。只是想要从这里过,少不得也要留下人头做个买卖。
“严兄,为何俄然想去关外?”一个声声响起,带着融融笑意,又似密切无间。
一杯烈酒递在了年青人面前,比之前又长了几岁,他看起来更高大了些,脸孔算不得漂亮,却包含着一股迫人威势,那是用鲜血活物豢养出来凶戾,也是这癫狂恩师养出的沉郁。年青人并未有半分踌躇,接过酒杯,把烈酒和苦胆一饮而尽。
语气出乎料想的和缓,也出乎料想的简朴。男人却仿佛听懂了话里的意义,鼻头不由一酸,险险落下泪来。他平生习武,半生厮杀,从恩师那边学到的唯有杀人伎俩,诡计手腕,又何曾有过如此的闲情逸致。
这喋喋不休仿佛跟风骚荡子、玉面侠客的意境不太符合,却多出了几分轻松称心。男人并未打断那人的话语,只是挑起了一抹淡淡笑容。
宽广的官道上,两匹骏马并肩而驰,一者纯白一者乌黑,月白宽袖随风鼓荡,伴着飒飒风声,清脆蹄响,说不出的萧洒称心。
那男人的眸子仿佛亮了些,点头赞道:“懂了的话,杀归去吧。我们乌衣门要的从不是这些挂在嘴上的‘江湖道义’,比及哪天你真的懂了,为师就能把这乌衣门真正交在你手中了。”
“我没问过。”顿了一顿,“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