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重筹办,下来的路程天然顺心了很多,逛逛停停又花了一日,龙潭湖才模糊呈现在两人面前。只是同时呈现的,另有一些身形诡秘的黑衣杀手。
严漠已跟沈雁并肩走过了很多险阻,他深知面前这男人道情萧洒,刚毅勇敢,不会等闲被外物所动。但是这番话却还是要说,水来天下远比陆地险恶,他亦见过很多有头有脸的江湖豪客,到了水中就乱了阵脚,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对于不会水的人而言,降服这重惊骇,远比入水本身来得艰巨。
现在两人较着已经走出了峡谷,太行山里小径何其之多,谁还能猜到他们选了哪条路。只是猜不到这个,妖墨客仍旧不肯放弃,毕竟他们要去的处所已被探明,恰是鬼医孙平清地点的隐谷。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的蔓藤俄然收回一阵纤细的响动,沈雁展开了双眼。只见一道玄色身影走了出去,残破的衣衫上感染了水汽,看起来有些发皱,乌发中模糊有水珠滴落,那张如玉白面像是被湖水浸泡太久,连唇色都有些泛青。荡子的眼角和嘴唇都弯了起来,乃至不消张口,他就已经晓得了成果。
胸前俄然一紧,沈雁的重视被唤了返来。身边人悄悄抬手向前面一指,这时他才看清右下方一处恍惚不清的洞口,深色的潜流从中涌出,像是此中居住着吞吐暗潮的猛兽。没有给他太多筹办的时候,严漠伸手环住他的身躯,足下一蹬,两人箭也似的朝洞中窜去。
这条路,江湖上晓得的人就更少了,还是孙夫人当年跟丈夫负气时说漏嘴的。在龙潭湖西岸,有一条隐蔽的水道贯穿了全部山谷,能直接沿水路潜到医斋旁的养心池中。如果走水道的话,他们躲开追踪就十拿九稳了。
荡子身上闪过一丝微不成查的轻颤,指尖弹动两下,收回了一声轻微的鼻息。很轻,对于两人却不啻于天籁之音。但是还未等他真正复苏,岸边的草舍中俄然传来一阵犬吠,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从屋里冲了出来。
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严漠把沈雁的头颅举出了水面,就在刚才,一向搭在他肩头的手有力的垂了下来。这条水道对于重伤的荡子而言,还是过分冗长,此时他的双眸已然紧闭,口鼻之间像是没了呼吸。严漠见过太多溺水之人,但是致死都未呼救挣扎的,这是独一一个。
心底有了成算,妖墨客也不再分兵去找两人踪迹,而是布下人马,紧紧守住了隐谷的入口。
在这无光无影的水地,统统都变得浑沌,严漠能感遭到怀中之人越来越快的心跳,但是那人始终未曾挣扎过一下,而是睁着眼,温馨地谛视着面前的气象,眼眸披发着星点微光,仿佛水底统统光芒都映在了他的瞳中。
那些人是如何找到隐谷地点的?除了杀他,杀严漠外,他们还想做些甚么?另有天门山失窃、苦圆和智信之死、祝府的血案、李家庄里隐在榻上的留书……一桩桩迷局混在一处,仿佛只要抓住一根线头就能连根拔起,偏生这个线头过分藐小,一不留意就要从指缝间溜走,如果本身就如许死在了这里,统统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