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起,骨链缠,高低前后仿佛都被仇敌包抄,严漠眸子却暴露一丝冷意,足下斜跨一步,身形却如碰上了风旋的灰烟,嗖的一声飘至廖人熊面前,针普通的剑尖变朝他乌黑粗重的颈子扎去。
这狠辣果断任是蚺婆如何筹办都未曾推测。她的仇敌当是沈雁那小子,被下了蛊毒,就算沈雁想夺她性命,埋在脑中的子蛊也不容他肆意妄为,因此沈雁能够点穴,能够暗害,乃至能够在她身上划上两刀,却没法形成致命伤害。任何被蛊物节制的人,都不过是她手中玩物。
廖人熊却不躲闪,他的武功虽如不死了的大哥二哥,但是金身法门却练到了极处,任剑锋有多狠辣,也不过戳破一层油皮,但是他不闪,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吼:“谨慎他剑上有毒!”
但是严漠入阵迅疾,廖家老三也不是个安排,廖人熊大吼一声,冲了上来。廖氏一门三兄弟,习的都是不是甚么高超武功,恰好横练一身残暴怪力,又有家传的不破金身法门,最是热中狂撕硬拼,这时他也没兴趣叫阵了,手中钢叉寒光一闪,倒头便向严漠砸来。
这一下可谓兔起鹘落,任谁都没推测两人会临阵换了敌手,妖书内行中桃花扇一展、一转,竹箭就如同碰上了一层铁壁,哗啦啦坠在地上,扇锋一倾,便架住了沈雁攻来的蝉翼薄刃。另一端,鹤翁手中骨链挥出,伴着咻咻骨笛低鸣倒卷而来。
一道银光破空,直直向蚺婆刺来。
跟着这声狂笑,沈雁胸前像是被巨锤击中,噗的一口血箭喷了出来。妖墨客桃花扇一展,把血雾尽数拦下,谁知那血中仿佛也带着浓浓毒性,扇里桃花顿显班驳,像是被污血掩去了真容。只是这点丧失,还不敷墨客皱一皱那又妖又邪的柳叶弯眉,他那似酷似狼吻的口部溢出一抹残暴笑意,手中铁扇一划,噗地一声,长长血口在沈雁胸前崩开。
除了这昏黄鬼画,另有哭泣骨笛。鹤翁的身法也不算慢,骨链更是先声夺人,钨铁打造的鬼爪收回惑民气神的声响,一爪撩向荡子后心。正面跟墨客对敌,沈雁又如何躲得过偷袭,但是他并未闪躲,一道黑影已然挥剑斩向森森白骨,护住了他的后背。
墨客、老翁、莽汉,都应是冲本身而来,但是严漠恰好选了角落里那位干瘪老妪。手中细剑一挥,身影便如一团黑雾向对方袭去。严漠动得快,沈雁也分毫不慢,只是他对于的却不是蚺婆,而是如同天女散花,一大把竹箭从掌中洒出,直直击向扑上来的邪骨鹤翁和妖墨客两人。
一身盗汗冒了出来,妖墨客俄然大声喊道:“蚺婆,你还再等甚么!”
“不劳操心。”沈雁的笑容还是,无影短剑却沿着扇骨一滑,直削向妖墨客纤长白净的手指。妖墨客柳眉微弯,桃花扇在手中悄悄巧巧一转,连钩带挑,转眼便于沈雁过了三招。他的扇中有桃花千里,亦有美人微颦,扇面一开一合好像流淌的画卷,亦有模糊的勾魂摄魄之力,就连他那副人鬼辟易的丑脸,都在扇面掩映下恍惚了起来。
“娃娃,你害我损了一条胳膊,十年阳寿,现在才来送命吗?”蚺婆脸上有恨,恨之入骨,她为了猎这个囊中之物,支出了太多太多。
他们的应对不成谓不快,但是这边已分出了胜负,只听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响起,一条干枯臂膀飞上了天去。只是一击,严漠就斩去了蚺婆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