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阻,实在太太长久。只见面前银光闪了几闪,两只毒蛾就变成了几片,被斩落的翅膀轻飘飘落在地上,像是枯萎的花瓣。直到这时,蚺婆昏花的老眼才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是如何一人。
但是蚺婆并不惊骇,就算内力一时运转不济,就算再被这可爱的荡子阴上几次,她也不怕,因为沈雁绝对没法杀她。
甚么?!蚺婆难以置信的望向沈雁,他不是前来救人的吗?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男人,黑衣雪刃,面孔漂亮到难以描述,在融融夕阳的晖映下的确就如同一尊玉石塑就的雕像,若不是他脸上的神情过分冷峻,身上的杀气过分凌冽,怕是年青女子碰上了,便要心生倾慕。只可惜蚺婆现在已经不年青了,看到这么一名俊美杀神,她只感觉胆颤,且迷惑的要命。
对上了老妪惊诧的目光,沈雁笑着摇了点头:“萍水相逢,他确切没需求保我性命。”
老妪的声音不那么好听,像是被剧毒蚀坏了嗓子,她的语气也不如何狠恶,仿佛死掉的门徒和儿子还不如那条皱巴巴的靛青罗裙。但是闪动在她眼里的是比毒蛇还阴冷,比豺狼还残暴的歹意,像是只用双眼就能斩杀面前之人,再用他的尸首喂一喂野生的毒虫。
只听嗡的一声剑鸣,严漠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剑身直直碎成九段,封住了虬褫退路,还未等凶蛇反应过来,一根竹枝就扎入了蛇身七寸。银蛇像似不成置信的狠狠摆了摆尾,终究生硬不动,插在蛇身上的翠竹也刹时干枯腐朽,变成了一抹飞灰。斩了虬褫,严漠脸上的神采也无甚窜改,满溢戾气的眸子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荡子。
但是蚺婆手里的木杖也不凡品,乃是千年金丝楠乌木所制,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底子就不惧戋戋一把陨铁宝剑,两种神兵撞在一处,收回刺耳金铁交鸣之声。沈雁剑法高绝,蚺婆毒功高深,四五招畴昔,固然木杖还是没法寸进,无影剑上却也蒙了一层黑雾,再也没法绽放出那夺目光彩。
“老身已经跟了你这么久,折了两个门徒,一个儿子,还损了这么好的一副罗裙。老身累了,不想再多走一步。”
但是沈雁并未束手待毙,他的剑尖迎着杖身一挑,灿灿光彩明灭,像是把夕照余晖尽收于眼底。荡子的袖中剑名曰无影,乃是天外陨铁所铸,轻浮透明,若使得快便似无影无踪的冰刃,只是现在宽袖已被绞得粉碎,再也没有“袖中剑”可使。
在这遍体狼狈中,唯有那双眸子还灵动如昔,和他掌中握着的透明短刃一样,闪动着耀目光彩。
蚺婆嘿了一声,身形微微一缩,避过了地上射来的银钱。不知何时,沈雁脚下多出了几块散碎银子,早被周遭的毒气感染,变成了乌漆漆的黑疙瘩,当作暗器天然最妙不过。
沈雁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几天没能好好用饭喝水,透着无穷的怠倦和倦怠,但是他唇边那点笑意还是固执的不肯隐去,像是在讽刺面前的老妪,又像是在嘲笑本身。
一剑又中,严漠收剑回身,眼中戾气犹若什物:“那又与我何干。”
再次被坑,蚺婆只恨的牙都痒起来,恨不得抓一条大蟒啃上两口。前两次荡子就是使了阴招,第一次害她穴道被制,在草丛里躺了足足两个半时候,第二次更是腿上挨了一针暗器,现下还血流不止,行动受阻。现在都到这山穷水尽的局面了,他竟然还敢顽抗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