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坑,蚺婆只恨的牙都痒起来,恨不得抓一条大蟒啃上两口。前两次荡子就是使了阴招,第一次害她穴道被制,在草丛里躺了足足两个半时候,第二次更是腿上挨了一针暗器,现下还血流不止,行动受阻。现在都到这山穷水尽的局面了,他竟然还敢顽抗不休!

但是蚺婆手里的木杖也不凡品,乃是千年金丝楠乌木所制,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底子就不惧戋戋一把陨铁宝剑,两种神兵撞在一处,收回刺耳金铁交鸣之声。沈雁剑法高绝,蚺婆毒功高深,四五招畴昔,固然木杖还是没法寸进,无影剑上却也蒙了一层黑雾,再也没法绽放出那夺目光彩。

蚺婆嘿了一声,身形微微一缩,避过了地上射来的银钱。不知何时,沈雁脚下多出了几块散碎银子,早被周遭的毒气感染,变成了乌漆漆的黑疙瘩,当作暗器天然最妙不过。

“你认错人了。”严漠手上长剑一晃,剑尖直刺而来。

只听嗡的一声剑鸣,严漠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剑身直直碎成九段,封住了虬褫退路,还未等凶蛇反应过来,一根竹枝就扎入了蛇身七寸。银蛇像似不成置信的狠狠摆了摆尾,终究生硬不动,插在蛇身上的翠竹也刹时干枯腐朽,变成了一抹飞灰。斩了虬褫,严漠脸上的神采也无甚窜改,满溢戾气的眸子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荡子。

如此诘问却未获得答复,黑衣男人的剑锋反而更加锋利了几分,一道剑光嗖的一声切入蚺婆胸膛,若不是她略略让开了些,怕是就要伤了心肺。

但是沈雁并未束手待毙,他的剑尖迎着杖身一挑,灿灿光彩明灭,像是把夕照余晖尽收于眼底。荡子的袖中剑名曰无影,乃是天外陨铁所铸,轻浮透明,若使得快便似无影无踪的冰刃,只是现在宽袖已被绞得粉碎,再也没有“袖中剑”可使。

蚺婆眼中惧色渐浓,也不敢再卖关子,狼狈的左支右挡:“沈雁那小子身上有我种下的子母蛊,你杀了我,子蛊便要随母蛊身亡,沈雁也要给我赔命!你莫非连他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本身多么耳力,如何就没听到有人近身呢?蚺婆也不游移,咕噜噜当场一滚,手上木杖一拧,一对翅翼乌黑,背上生着斑斓骷髅图案的蛾子从杖中扑了出去。虽不如儿子豢养的虎头蜂王短长,但是这类鬼头蝶行动迅捷,还能扇翅*,用来阻敌最好不过。

“婆婆想多了,长辈只是送点银钱,好让你换身能看点的衣裙。”

但是蚺婆并不惊骇,就算内力一时运转不济,就算再被这可爱的荡子阴上几次,她也不怕,因为沈雁绝对没法杀她。

沈雁不熟谙虬褫,但是严漠却识得此獠,手上剑花轻挽,便与银蛇战在了一处。蚺婆不敢怠慢,急仓促的向后退去,边走还边用木杖引出更多毒虫,掩住了自家后路。天涯的夕阳已经渐渐坠下,树林开端变得阴霾狰狞,两人那里还肯追去,用心斩杀起手边的毒虫。

沈雁也长长叹了口气,微微站直了斜倚在树干上的身材。现在的荡子早就没了几日前那副风骚俶傥、萧洒不羁的模样。他的神采白的吓人,比纸坊最上等的绢纸还要惨白几分,偏生眼圈下好大两团乌青,看起来有几分不幸,几分好笑,另有几分可怖。下颔冒出了一层短短胡茬,像是有段时候未曾打理仪容,发髻勉强还扎在脑后,丝丝缕缕乌发逃脱了束缚,正狼狈的挂在颈边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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