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沈雁顺手一抛,把那具躯体扔了过来,挡住了智信的脚步:“刚才一不谨慎,逃了一个,这个就还给大师,算是将功补过吧。”
袭杀少林高僧、嫁祸荡子沈雁,还顺手扔出骇人听闻的暗器,这扑朔迷离的案情,天然要详细禀明方丈。彻夜大起大落,实在让民气惊。看着沈雁萧洒远去的背影,智信长长叹了口气,放下那具尸身,回身向两位金刀门弟子走去。
和尚话中带着浓浓犹疑,天气太暗,就连他的目力也看不穿身前丈许开外的风景。但是此时此地,除了去而复返的沈雁外,又有谁会帮衬?迷惑并没有持续好久,两条墨色身影高耸呈现在面前。浑身黑衣,头戴黑巾,除了眸子中反射出的点滴亮光外,这两人就像两座诡异的雕像,浑身没有半丝人气。
面对沈雁如此轻浮的态度,智信却没有半丝放松,熟知荡子的人都晓得,荡子最强的并非武功路数,而是他出其不料的手腕,若论出其不料,这类满不在乎的姿势又何尝不是种保护。没给对方太多筹办时候,和尚冲了上去。
晨光已然从东方升起,暗中再次冬眠,隐去了踪迹。沈雁悄悄拭去唇边血迹,挑起了抹笑容,他是个荡子,不是赌徒,在乎的毫不是一局一战的胜负,伸手拍了拍被爆炸弄得一团糟的衣衫,他稳稳的迈开脚步,朝着晨光初升处行去。
“沈施主!”和尚豁然一喜,就想上前。
少林七十二绝学当然不是摆来都雅的花架子,跟在智信身后的两位金刀门弟子看起来也气血内敛、技艺高深,但是沈雁还是笑的轻松,像是全然没把三人放在眼里。两位金刀门徒不由捏紧了手中大刀,有些火气上涌,如若不是门主下了死令,怕是要提刀试一试这荡子的工夫。
中间的树林中传来一声轻笑:“多谢大师援手,不过这两人还是该交到慧心方丈手中。”
玉轮逐步西沉,那点昏黄新月儿也被夜幕淹没。拂晓之前,恰是夜色最浓之时,暗中伸出虎伥,想要奋力一搏,把那点星光也吞噬不见。冷风卷过枝头,林间起了一阵沙沙轻响,智信合着的双目俄然又睁了开来,看向面前那片暗中。
这一掌的确避无可避,但是荡子却像一枚被吹起的鹅毛,跟着掌风轻飘飘落在了金刀弟子身侧,袖中指尖连弹,刀客只感觉半身一麻,栽倒在地上。三招过后,两人落下阵来,沈雁捂着肩头冲和尚一笑:“大师美意我已领到,本日不如就此别过吧。”
那两人却像底子没听到和尚的话,如同离弦之箭般朝三人冲来。杀抄本就无需多话,所取的也不过是目标之人的项上人头,现在荡子给他们缔造了最好的机遇,怎能再华侈分毫。但是两人冲的快,却有一人动的更快,只见智信俄然从地上跃起,一双肉掌接下了两人夺命一击。
“亏大了啊……”
智信内力何其雄浑,奋力一击,两位刺客顿时齐齐发展两步,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和尚已经开口:“沈施主,这就是你要等的人吗?”
戒律堂出身,智信习的是拈花擒特长,和尚膀大腰圆,招式却轻灵柔缓,一招一式都像是临水观花,指尖微翘,笑意隐现。但是拈花手倒是不折不扣的分筋错骨手,专拿人关键,击人软肋,稍有不慎就会受制于人。跟着和尚行动,那两个金刀弟子也一左一右包抄过来,堵住了沈雁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