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件。”二郎道,“你觉得建邺城中有多少人丁?”
幸亏快意不是愚不成及之人,他解释起来倒也很轻松,“天和元年,我上任的第一年,朝廷对外佣兵,都城米价上涨。你可晓得太子殿下是如何措置的?”二郎道,“亲身节衣缩食,省下布帛饭菜来。一到雨雪天寒,便调派亲信挨家挨户的去探听,碰到贫苦温饱的,便暗里周济。”
快意也不能多说甚么。
二郎觉着像她阿姐这般天真天真,也能省去很多烦恼啊。
她是全然想不出施助以外的体例――穷户之贫常常不是因为怠惰,多数是因为没有能糊口的生存。夏季最难过过,而夏季也恰是最安逸的时候,本来就没甚么活计。
“要你管。”虽这么说,却还是谨慎的将鞋面藏回到裙子底下去。伸手时不留意暴露半截乌黑的手腕来,上头套着的一双细口银镯子叮当相碰――才说完便又冒犯,快意脸上不由一红,忙抬手压住了,欲盖弥彰道,“你不要再顾摆布而言他了,我在同你说闲事呢!”
“不过,你这丹阳尹当的,还真是非常无趣啊。”
二郎轻笑一声,眸光一瞥,又道,“是啊。自那年以后,每年夏季他都会拿出布帛做裁缝服分发给穷户。建邺城中无人不说他慈悲。但就算将东宫统统布匹都做裁缝服,你觉着能做多少件?”
不由抱怨,“你身上叮叮铛铛带这么多东西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