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摩道,“采石渡本来也有千余戍军,不过等三五日罢了,不会有甚么大碍。”
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子除了一句“好好扶助你阿兄”外一句话也没叮咛他,维摩更是毫不避讳的思疑他,二郎总觉着有那里不对。
天子伶仃留维摩说了一会儿话。
二郎想了想――王琦本是他担负丹阳尹时汲引发来的幕僚。北伐得胜以后江下水贼鼓起,他便调拨了三千人马给王琦,命他戍守采石渡,沿江巡查。他是扬州刺史,除了建康水路以外的这一段江上防务,本来便该他来卖力。
维摩见他没有贰言,便道,“那便马上令王琦设防返来吧。”
二郎道,“臣也是这么想的。江戍兵力还是略嫌亏弱了些,另有上游枢路特别是采石渡,也得增派人手前去扼守。”
不过话又说返来,维摩是太子。二郎现在既然要帮手他,天然就不该同他争占隽誉。
在这个题目上,他也只混乱了那么一会儿。他想,他当然是天子亲生,这点毫无疑问,天子也必定没有思疑。
万一民气是以动乱起来,四方战事再如北伐时那般来一次大败退――那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他觉着这件事不值得大张旗鼓。
二郎道,“是。”
二郎便将嫌隙临时抛开,道,“若大肆盘问起来,徒然扰乱民气。不如暗里暗访,选可靠可托之人扼守住枢路,加强江上巡防。”又道,“内应能做的不过是接引叛军渡江,在城中制造混乱、趁乱开启城门一类……只要丹阳尹和城戍谨慎防备,想来内应也无机可趁。”
上一代的事二郎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听过一些,模糊晓得他阿娘和李斛仿佛有些纠葛。
――羯人不过几万罢了,历经十七八年以后,能堆积起来的能有一万?并且和江南汉人混居多年,技艺早已陌生。或许比平常百姓好些,可和正规的官军比拟,还是有所不敌。
维摩又问道,“凌云说李斛在城中有内应,此事你如何看?”
二郎的话便噎在了口中――维摩当真不是胡涂,只是事事都要占着好名声,让二郎实在难以和他走到一起去罢了。
他想,在此之前,还是先把快意关起来为好。免得她胡思乱想。
顾景楼道,“愿效犬马。”
二郎想,公然还是得尽快将李斛送回天国。
二郎正细心机考着,却冷不丁听到维摩道,“王琦手中兵力确切薄弱,不如另派别人戍守长江。”
快意本身是否晓得这件事?
就他看来,就算李斛真的打过来,建康也不至于到危急存亡的境地。
但是既要和维摩同心合力,这些事上他也必定要有所让步,故而二郎也只思考半晌,便道,“阿兄说的是。只是不知该调谁过来?”
二郎一时无话,只道,“臣弟明白,统统唯太子殿下之命是从。”
顾景楼辞职分开。二郎心中模糊感到有些不对,到底还是没忍住,道,“他可贵来一趟,大哥不让三姐和他见一面吗?”
二郎唤了人来,叮咛道,“让舞阳公主立即回府,就说我在公主府等她,有急事商讨。”
恐怕……二郎想,恐怕快意真的会对李斛心存胡想。哪怕不必然能相认,哪怕明知他是反贼、残余,她也会忍不住想去看一看,她的亲生父婚究竟是甚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