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接过女婴抱在怀里,快步进屋去了。
他风轻云淡,张贵妃却不能。苦口婆心的绕到天子跟前,又劝道,“可万一是个男孩儿呢?那李斛清楚就是豺狼心性,不但养不熟,还要乘机恩将仇报、反噬其主。这类人就该斩草除根。陛下杀了那逆贼,却让徐姐姐又生下他的儿子来,那今后……”
天子将胎儿抱到她的身边,徐思挣扎着起家检察,手指悄悄抚摩孩子的脸颊,脸上已不觉挂了清浅的笑意。她倦怠又顾恤道,“像我。”
天子摇了点头,道,“她内心有怨气。如有甚么动静,定然先恨到朕身上。”他就长呼了口气,“罢了,那药用了也伤身。她不吃,朕反倒松了口气……就让她生下来吧。”
进入海陵王后宫的头几个月里,她被迫陪着他抚玩了无数次酷刑。乃至于厥后很多年里,她的耳边老是时候缭绕着当时闻声的惨叫声。可听很多了,这惨叫声也不过如耳鸣普通,只是令人烦恼的噪音罢了。真正令她至今不得安宁的,是一个她不知姓名的小宫女。被海陵王追砍时那小宫女惶恐的闯进她殿里,抱住她的腿求救,徐思便将她藏在桌子底下,用裙摆挡住她。
只是看到婴儿肩头红痕时,又多问了一句,“她肩膀上是甚么?”
一言以蔽之,李斛又造反了。天子杀尽他留在帝京的家眷,独独留下徐思,将她没入宫中为婢女,未几又晋位为婕妤。
“娘子……”
徐思已很不年青,二十七八的年纪,搁在后宫那就叫人老珠黄。明显她最晚入宫,论年事却又她最大,除了已过世的皇后,大家都要唤她一声姐姐。但要说天子最爱好者,还是非她莫属。
天子才讨厌的看了产婆怀里的男婴一眼,道,“措置掉。”
静宜公主是他的姐姐,有一次同海陵王宴饮,便奉告这疯子,“你可见过徐长卿的女儿?没将这珍宝弄到手,你那里算见地过人间极品?天子都白当了。”
他未曾用这么冷渗渗的腔调同张贵妃说过话,张贵妃听得内心一缩,已怕得说不出话来。
天子便柔声道,“是啊,看这眉毛,清楚姣好,真和你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