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再问些甚么,却见阿葵脚步仓促,已经回了抱厦。
阿葵轻一点头,少女便担忧地感喟了一声。
“昭昭但是醒了?”这是一道文静动听的少女声音。
许明时:“你昨日不是说想吃清风楼里的冰粉?”
“女人!”
许明时面上不耐,却还是没有担搁地带着小厮出府去了。
因有一名郎中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老夫从未见过此等怪病,长此以往地睡下去,平衡之下,只怕要毁了身子根底”,女人强忍到那郎中拜别,转头就闷在枕头里大哭了一场,兼以直白地抽泣道“我还年青不想死”,“我若死了,祖父和父亲定是受不住的……这般细细一算,没了我,镇国公府十之八九也要垮了”――这么一说,哭得更凶了。
许明意从崔氏怀中将头探出,眼里还挂着泪,看向许明时:“除了清风楼的冰粉和翡翠虾仁饺子,还要郭记的包子和枣糕……再有河市街的脆皮烤鸭,记得要片得薄一些,多要几张春饼……”
少女面上闪现出半真半假的讶然之色。
“这是甚么药?”许明意问。
而她开月朔心沉浸在重见家人的高兴当中,很多细节来不及去细思,这两日细细察看,倒是更加感到不测。
如此过了三日,许明意再次从昏睡中醒来,倒是靠在窗边堕入了深思当中。
“这是如何了……但是睡得太久,做恶梦了?”
“昭昭又睡去了?”
都怪二叔净出馊主张,说是看那些玩意儿能提神,才吓得小女人做起了恶梦。
“放着吧。”
阿葵愣了愣:“天然是拿来治女人嗜睡之症的药啊。”
……
这到底是做梦,还是她真的就回到了十六岁?
脑海中刚有甚么思路闪现,下一刻却俄然堕入空缺。
她轻拍了拍女孩子的后背,轻声安抚:“不打紧,只是梦罢了。从本日起,那些鬼怪奇谈的书且莫要再看了……”
“嗯……做了一场极长的恶梦……”许明意声音哽咽胡乱地应道。
许明意不答反问:“此前数次我不肯吃药,你也未有劝太多,这是为何?”
许明意微微皱眉。
但不知想到了甚么,向来谨慎全面的丫头竟未曾再多劝。
崔氏眼一瞪:“如何就吃不下!快些去,冰粉记得用冰块隔着,鸭肉不能凉了!”
从镜中本身的面貌和身边统统人的年纪,以及眼下她祖父很快就要回京等大小事来看,她这场“梦”,竟到处都是六年前的景象!
想着又道:“若当真惊骇得紧,就去我那边睡几晚……”
阿珠忙将坐在椅中猝然睡去的许明意扶住。
嗜睡之症?
母亲但是这人间最有力的庇护,有母亲在,孩子才气心安嘛。
崔氏则因管家寻了来,说是有要事,临时唯有先归去见了人,只又说定晚间再来陪着。
只是不知这梦会不会很快便消逝不见?
想着这些,阿葵的眼神担忧之余更多的是猜疑:“女人为何不肯吃药了?”
崔氏走后,阿葵端了药出去。
晶透冰冷的红糖冰粉,上面盖些弹口韧道的小圆子,现铺了一层新奇的花生西瓜碎及葡萄干……舀上一勺送入口中,甜而不腻且清爽解暑。
许明意有些不测。
她与阿葵一道出了外堂,忽而问:“传闻本日夫人来过了?昭昭迩来因得病之事脾气不免有些收不住……未曾触怒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