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昭昭本日醒的早,我便去厨房给你煮了一碗长命面来。”她手中端着托盘,笑着道:“另有几样小点心,都是以往你爱吃的。”
因抱病在身,便未似往年那般宴请京中贵女上门道贺。
她正盯着那柄扇子瞧,只听得丫环来禀,说是:“柳女人到了。”
“昭昭这扇子倒是精美得很,瞧着像是宫里的东西。”她猎奇地问起。
“那便尝一口好了,图个吉利嘛。”
许明意拿起那柄绫绢扇,扇柄坠着安然结,扇面上以卓绝的苏绣勾出了一幅燕飞图,一旁又有一行小字: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这话倒不难接。
次日,是许明意的十六岁生辰。
“这是天然。只是这些郎中太医都不顶用,我正想着待今晚老爷返来以后,同老爷问一问,能不能请些江湖郎中来给瞧瞧。”阿葵喃喃着,眼底似有思考。
解毒非一日之事,昨日才换的药方,她这一睡便睡到了邻近傍晚。
“阿葵,送柳女人。”许明意道。
许明意晃动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屋内,许明意又沉甜睡了去。
……
脸皮这么厚,莫不是脸同脚底板长反了吗?
阿葵脚下未停,看着火线,似自语般说道:“一定就是病呢……”
柳宜感喟道:“不喝药病如何能好呢?”
至于这柄扇子……
甚么自家人啊,她又不姓许。
“我当真不饿。”
用罢了早食以后,见自家女人当真看了那些生辰礼,阿葵悄悄有些奇特。
却还是道:“万一有人能医得好女人呢,总要尝尝吧。”
一套宝石头面,对镇国公府的女人来讲称不上希奇,然身为中宫皇后,这般送礼称得上中规中矩。
“甚么?”柳宜愣了愣。
“自还是要送的,只是但愿昭昭别嫌弃就好。”她勉强笑着说完这一句,就起了身道:“你好好歇着,我去厨房瞧瞧有没有甚么能帮得上忙的,夫人说了,晚间我们自家人还是要道贺一番的。”
随后便是阿葵的声音。
柳宜的神采终究有些挂不住了。
夏季里恰是能用到的时候,又系了一枚安然结在,于病中的许明意来讲,送得也恰是合道理。
柳宜笑着点头,好脾气地顺着她:“那就先不吃。”
她仿佛忽视了甚么首要的事情……
柳宜来不及去细想许明意本日的态度,就看到了那碗中未曾动过的药。
柳宜又道:“昭昭这病草率不得――”
阿葵似踌躇了一瞬。
等等――
许明意放下了手中的匣子,眼神涌动着。
是,她记得,祖父就是在她生辰这一日抵京的!
她脾气算不上温婉,也半点不油滑,乃至另有几分将门蜜斯娇纵的名声在外,分缘之以是还能这般好,不过乎是因镇国公府的职位罢了。
出了前堂,她低声问阿葵:“这怎能由着她率性呢……你和阿珠该是好好劝一劝的。”
此中亦有从宫里送过来的。
柳宜也不在乎她的冷酷,只以为是因病中表情不妙。
许明意一贯娇惯,内心想甚么便说甚么,可向来不管别人的颜面好欠都雅――可谁叫人家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呢?
吴皇后送来的是一套宝石头面金饰,另另有一柄做工邃密的团扇。
当然,如果面前的人当真如大要看来这般驯良,她也不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