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平常,她忍一忍就算了,如何也不至于在死者面前当众说这些,但今时分歧昔日!
当然,即便生前分歧,人死灯灭,作为儿媳便是装也要装的难过些,但文氏如何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崔信一脸醉态,伸手点了点崔修,旋即又指向跪在那边的文氏:“娶妻亦是娶了个祸害!”
男人双目通红,神采悲拗,刚跨入堂中,便一把甩开小厮的搀扶,哭着奔至棺木旁,扶棺大哭着道:“母亲,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不孝啊!”
许明时早已站到崔氏身边,见状怕母亲被伤到,也跟着冲上去拉人。
旁人也就罢了,可就连本该最靠近最能依托的丈夫也是这般令人作呕的德行!
崔修乃是永安伯庶子,非永安伯夫人所出,此时听闻此言,神采变幻了一阵,却到底还是压了下来,低声道:“大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归去歇息吧。”
“大哥,母亲已经走了,节哀顺变吧……”
这是不敢明着冲着她来,将气都撒在了文氏头上!
她这小她三岁,同父异母的弟弟崔信,常日里看着勉强还算半小我,一旦吃醉了酒便连那一半的人也不做了。
跪在一众女眷最前面的是世子夫人文氏。
听她提及此事,四下世人神采皆变了变。
“你这不懂孝道的贱人……竟然另有脸在母亲灵前说这些局促之言!文家竟然就是如许教养女儿的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
他这大哥,当真愈发上不得台面了。
便是披着广大的粗布麻衣,此时也讳饰不住她过分清减薄弱的身形。面上虽未流一滴泪,但眼睛肿得不成模样,且神情涣散木然,乃至先前母亲同她说话,她几近都没有甚么反应。
“母亲!”
这是为了婆母过世而哀思至此吗?
崔信嘲笑连连,道:“母亲活着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不知尽孝,现在母亲归天了,又在此处装甚么孝敬!也怪我有眼无珠,常日里未曾看清你们!”
崔信的神情一下子丢脸到了顶点。
“说的便是你文氏!”
而一旁便是燃着烧料的火盆!
但是这般拉扯之下,醉了酒的人脚下本就难以站稳,一只脚刚抬起来,身形眼看就要向前扑倒,压向许明时!
永安伯次子崔修上前拍着永安伯世子的肩膀,哑声劝道。
另有――
提一件不害臊的旧事,二人大婚当夜,丈夫与她圆房后,不似别的新婚伉俪那般温存,而是穿衣抬脚出了新房,半个时候火线才返来。
“……你竟还敢说!”
崔信这话看似是在骂文氏,但眼神却几番落在她身上,说是指桑骂槐也不为过。
崔氏则皱着眉拉起许明意站远了些。
许明意怜悯地看了一眼拿衣袖擦拭面上口水的崔修。
“崔信,你若当真如本身口中所言这般孝敬,就该晓得灵堂之上不是你能撒泼耍酒疯的处所!”崔氏强压着肝火,皱眉呵叱道。
“兄弟兄弟如此――”
“我就是恐怕母亲走的不放心,地府之下也不得瞑目!这才要在母亲灵前说个明显白白!”
崔修微微皱眉。
崔氏抿紧了唇。
若当真是装出来的,那她真要敬对方是其中顶尖妙手里手了。
一名身形魁伟的男人被两名小厮扶着走了出去。
她到处顾虑别人,谁又曾顾忌过她和她的女儿!
次日她使了陪嫁丫环去探听,才知他昨夜竟是去了伯夫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