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挑选去宁阳找他,该当也不算过分冒昧吧?
此次是坠崖,上回是落水,再上一回则是被人暗害毒杀――再这么做下去,估摸着她很快便能在梦中集齐吴恙的一百种死法了。
许明意将那些信翻开了来看。
“这怎能行?现在这天寒地冻的,你一人出门,我那里能放心?”镇国公对峙道:“还是祖父陪你一道吧。”
昭昭是他那位亲家公留在这世上独一的血脉,每年祭拜是理所该当的。
……
这位亲家公于他而言是亦亲亦友的存在,先前他班师归京后,没隔多久便暗里去了一趟临元,恰是为了赶在亲家公的忌辰去坟前说说话。
信上所言,字字句句虽皆是中规中矩,多是在说些平常琐事……但他也非闲人,写了这么多字,如此有耐烦,想来定是将她视作能够倾诉的老友才会如此吧?
将信纸收好放回到匣子里,待再抬起眼睛时,女孩子眼底的踌躇不定已经一扫而空。
“我想去祭拜外祖父和外祖母。”许明意道:“本年都还未曾归去过。”
镇国公听得胡子一抖。
“如何了?但是卦象不妙?”镇国公赶紧问。
吴恙帮了她很多,这份友情,不该仅止于一两句提示――
虽说体例总比困难多,她一定不能忽悠得祖父一同前去,可若去了,是替吴恙避劫呢,还是看两家祖父吹胡子瞪眼?
听得称心快意四字,许明意笑着道:“那便借先生吉言了。”
统共有三封信,皆是吴恙的。
这个设法,在她第二次梦到吴恙出事之时便俄然冒出来了,只是当时未有拿定主张。
如此友情,再有宿世心结在,她的这份在乎,想必也是人之常情。
许明意一句句在内心问着,没有声音答复她,她也未曾答复本身。
这已经是她迩来不晓得第几次梦见吴恙出事了。
梦到这般程度,不晓得的,只怕还要觉得她在日日谩骂吴恙,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时梦醒,许明意余惊未了,坐起了身来,缓缓呼了口长气。
她本来就丰年前去一趟临元的筹算不假,可眼下……除了临元她另有别的要去的处所――莫非她要带着祖父去宁阳守着吴恙?
他的字很都雅,是看多少遍都会感觉冷傲的那一种。
“现在邻近年关,虎帐中琐事也颇多,祖父在此时离京怕是不当。更何况孙女那里是一小我,不是另有朱叔他们跟着?”
又是梦。
只因当时昭昭的身子还未完整养好,他才未有准允她跟着畴昔。
许明意说话间,看了一眼一旁的姚净。
“竟有此事?”
说句刺耳的,若他当真还是出了事,那她起码还是个现成的好郎中,施救起来也比旁人在行很多,没准儿就能从鬼门关拉他一把。
许明意怔了怔,忙道:“祖父不必陪我,孙女一人前去就够了。”
镇国公不由踌躇了。
他离京不过两月余,二人便已通了这些信,且每一封皆极费信纸……如此这般,足可见二人友情确切不浅吧?
在她的梦里,吴恙摔落山崖,如何寻也寻不到。
临元是孙女外祖家地点。
这便是她内心最实在纯粹的声音和设法,没甚么不能承认的。
在镇国公开口前说道:“对了,将军,贫道昨夜曾替您卜了一卦,卦象所显,您克日实是不宜远行,不然会招来小人缠身,导致府中来年不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