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因为睡着了,才会这般严峻不安……
庆明帝微微皱眉。
“儿臣……在。”
御书房中,庆明帝放下茶盏,往收回窸窣声响的隔间看去。
但是……镇国公若不肯承诺呢?
年青人的背影垂垂行远。
“晟儿——”庆明帝出声唤道。
半刻钟后,占云竹刚才从御书房熟行出。
丽国在东,倒是在东北方,而燕王守着的北境乃是偏西北一带,长年抵抗瓦剌等游牧族的滋扰……
先前确切是会的——
“不知陛下筹算如何应对此事?”
占云竹继而说道:“而镇国公一贯忠心耿耿,陛下倘若开口,此事断无不成的事理。”
这个动机刚呈现在脑海中,庆明帝便在心底笑了一声。
但遗憾的是,现在摆在许家人面前的,已是一条如何选都是错的路。
心中主张定下,庆明帝端起手边的茶盏吃了一口。
宫人搬来了一张鼓凳,他坐下后,公然便听龙案后的庆明帝开了口——
“此言倒也在理。”庆明帝点了点头,却又显得非常迟疑:“可朕信得过的武将,不过就是刘升和许将军二人罢了,但是许将军如本年龄已高,客岁又刚打了一场耗时颇久的硬仗……朕本说过,要让他好生安息疗养数年。”
“丽族人?”占云竹暴露思考之色。
可那番说话就大要看来,并称不上值得忌讳,不过只是平常的作战安排调剂罢了——莫非……晟儿能听得出这场说话背后的企图?
若太子有这个脑筋,那便不是他的太子了。
庆明帝微一点头。
崭新的官靴踏过白玉石阶,年青人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太后千秋大寿当前,本该是举国欢庆之事,可总有些人,想要在此时给我大庆找不痛快……”
“臣以为,许家军勇猛善战,且有着战无不堪的威名在,前去征讨威慑丽族,乃是上佳之选。”占云竹缓声道:“但领兵之人,却并非非许将军不成……”
占云竹灵敏地捕获到了“本想”二字,遂接话道:“可若由刘将军征讨,必会变更三大营的兵力。而太后寿诞期近,别国使臣接踵入京……微臣以为,如此关头,除却都城表里本有的戍守不成松弛以外,还应留足兵力于京师以外,以便随时调用。”
他笑着叹了口气,倒显得尤其慈爱:“无事,你既是困乏了,便归去安息吧。朕知你身子一贯不好,今后也不必隔一日来御书房陪朕理事了,且先将身子养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