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在五日前,二叔停灵已满七日。
宁阳城外,青亭山下,一片竹林傍水而生,株株寒霜打过的枫木染红了半边山。
“不必了……”马端廉声音干哑,最后看了那些接踵跪下的兵士们一眼,行动有些迟缓地转过身,回到了山洞中靠壁缓缓坐了下去。
真的不必死了!
“另有我!”
吴恙看着他身前的那顶发髻狼藉斑白的头颅,问:“马将军是你杀的?”
明清居士,为吴景令生前自称。
认降?!
他们当中许很多多都是宁阳四周一带的人士,家中有父母妻儿,乃至有些人在宁阳城中或另有亲眷在……
“可……持续留在这里不一样是等死吗?”
当下吴家肯信守承诺,纵是投降为役,世人有的也只是劫后余生之感。
这道声音沉定清冷,却叫男民气头一振,立即答道:“是!恰是小人亲手斩杀!小人姓高,本是凤栖郡中一名校尉,是奉旨被调拨……”
……
经此一战,处理了那些驻扎在城外如肉刺般的朝廷兵马,也威慑了别的各方权势,宁阳城短光阴内便不会再生大变故了。
他此番领兵五万余,几近全都是四周几城中调拨来的守军。
那男人提着马端廉的头颅第一个跨上了马背。
萧守将伴随在侧,一行人马离营,穿行于夜色中,向山脚下一起奔驰而去。
“我情愿认降!”
那刀再落下时,削落的是一顶头颅。
马端廉神采一变,下认识地摸向腰侧佩刀――
马端廉点头。
一时候,刀箭丢在脚下收回的叮哐声响在四下回荡着。
父亲之意,倒是人既已经他杀,可见忏悔之心,人死灯灭,诸事归于灰尘,再如何有过却还是吴家后辈。
男人高高捧着那顶头颅,道:“此乃马端廉的项上人头!世孙有所不知,此番突袭便是此人的狡计!且世孙命人送去劝降书后,此人还是冥顽不灵,执意要与世孙为敌!现小人已将其斩杀,将其头颅奉于世孙,以表我等归顺之诚意!”
吴恙继而交代道:“盘点人数带归去,交由温将军和高副将做主,连续分至各营为役。”
吴景明闻言微微一怔。
吴恙闻声朝他看去。
“我们是来认降的!”
这便是吴恙和吴安替吴景令择选的埋骨之地。
吴恙便带着吴然去了外书房。
“我也信吴家,吴家一贯一言九鼎……既承诺降兵不杀,那我们必定就另有活路!”
“此番败北被困于此,死了这么多人,我身为领兵之人难辞其咎。”马端廉声音哑极:“他们既愿信吴家,以为这是一条活路……”
此中另有些是被一纸征兵令临时征来的。
想着这些,看着面前一张张求生的脸庞,马端廉喉咙处仿佛堵了一层厚厚的棉絮,一时竟叫他再说不出“誓死不降”、“战死亦是无上荣光”等诸如此类之言。
吴家世孙亲身写的劝降书。
这变故过分俄然,世人犹反应不及之时,人群中已有人猛地站起家来:“杀得好!都是他的主张害得我们死了这么多弟兄!”
男人见状伸出去扶。
如此关头,肯战是小我物。
语气微微一顿后,像是下定了决计,又微有感喟声:“或也该让他们本身选一次……”
“凡是另有一丝胜算,我等拼尽最后一滴血也愿随马将军杀出去,可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