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一手端茶,一手握着话本,茶水入口,闲适熨帖。
百官心知,这份犒赏断是不成能被遗漏的,新帝迟迟不见旨意,多数是另有考虑。
海氏无声苦笑。
怎会如此?
她也该替他欢畅的。
可想来当时的元献皇后,所经历的惊骇、绝望、无助,及她的果断断交,和对夫君季子的眷恋不舍与牵挂,较之话本上所写,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她阿葵阅尽话本无数,自认早就练就了一副面对煽情情节不为所动的冷酷心肠,可现上面对这本读了已不下十遍的话本却还是有堕泪的打动。
当真就是她不想要,不想争吗?
再者说了,寿明如此好的天赋,不拿来物尽其用,岂不成惜?
但是……
再有十五日,便是六月初八……
然满朝高低,未有半声贰言。
她先前是想着燕王府中无子,才想着让娘娘极力一试。
一样失神坐在原处的另有海氏。
跟着茶盏碎裂之音,永嘉公主蓦地自椅中站起了身。
膳后,心神略定,便叮咛了密州带来的侍女去看永嘉公主,并交代道:“……奉告桑儿,决不成在此关头胡言乱语,更不成去她父皇面前混闹。”
“你方才说谁?吴家世孙?定南王世孙……吴恙?!”
比及现下,则终究明朗了。
父皇俄然有了私生子,可那私生子竟不是私生子,而是元献皇后所出之嫡宗子……
小丫环读着读着便忍不住哽咽了嗓音。
――陛下约莫是但愿到时吴恙能够以本来的身份,来护送元献皇后的棺木吧。
“现现在如许也很好……陛下既遵循端方让您坐上了皇后之位,足可见其心仁厚,是也不必再有多余的担忧了。”
可真的是晚了吗?
海氏扯了扯嘴角,压下心底冲突的苦涩。
耳边风声沙沙,许明意下认识地转头望向窗外。
有功者,皆已论功行赏罢,而称得上功绩最大的许家倒是最晚的一个。
嬷嬷轻叹了一口气。
……
赐封王位,实则亦在很多人预感当中,到底功绩摆在这里,再想往上封赏,封王已是必定之事。
哦,倒也不能说是同一版,她手上的这版,是寿明亲笔写下的原稿。
她这几日便正在考虑着,待父皇得闲时,她定要寻了机遇同父皇再提此事……至于那些所谓吴家世孙已故意上人的传言,她底子不信也不在乎,真有了心上人,岂会迟迟不订婚?真如有,必定也是家世太低,难全世族门当户对的端方――不过戋戋卑贱货品罢了,也值得她堂堂公主之躯为之分去半点眼神?
可父亲想也不想便回绝了她,又同她提及燕王府同吴家攀亲必将会带来诸多弊端,叫她务需求撤销这个动机……
不过话说返来,倒的确好久未曾见到紫星教有新作品面世了,先前废帝之事,多好的题材啊,且混乱关头难以管束,不趁机连夜出版十本说得畴昔?
皇宗子认祖归宗之事,跟着各处有条不紊的筹办,宫中也已有动静放了出去。
乃至让他们阿谁关于不减兵权的猜想立时显得局促且自发得是了。
海氏张了张嘴,想将人喊住,却又怕引来外殿宫人侧目。
“事已至此,有些话老奴还需提示娘娘两句……”嬷嬷站在榻侧,低声说着:“皇子既已寻回,娘娘便还需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