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番她动的人不是许明意,父皇当真还能如此狠心吗!
饶是如此,玉粹宫的宫门却始终紧闭着。
阿葵从内里快步返来,施礼罢,便凑到她耳边道:“老太爷要带二老爷去定南王府了!”
至于此前陛下对齐郧县主的惩罚,是同她祖父商讨过后的决定。一则,依大庆律,伤人得逞者本就罪不至死,最多是杖责后放逐。
她得一向跑,一向跑……
暮秋时节北地已有寒意,她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恍忽间,只感觉本身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阿谁雪夜。
许明意摸了摸天目标秃顶,不再多想此事。
“她不能死!她还不能死!”
两名婆子在车外喝罢水吃了干粮,故意想要多磨会儿工夫,又跑去了不远处的林子里便利。
接下来数日,玉粹宫中没有半晌安宁――齐郧县主或闹着自缢,或是绝食不进茶水,又或是要强闯出去,多次大闹不止。
那侍女和内监大抵将陈迹抹去――
“女人女人!”
待到了密州,且有她苦头吃的!
很多人开初乃至没能当即反应得过来,许家有个一把年纪还没娶妻的二老爷许昀,自是人尽皆知之事,可……定南王的次女?
车马行至正中午分,一行十余人停了下来安息。
齐郧县主抿直着嘴唇接过茶盏,她半点也不想进水进食,可身材的本能在此,她不想死。
二来,对方到底也同皇上做了十五年的父女,即使非论有无豪情,也还需顾忌朝臣与百姓的观点――皇上初登宝座,又有废帝嗜杀残暴不顾亲情的先例在前,若对申氏和齐郧县主的惩罚半点余地也未曾留,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操纵鞭策下,新帝怕是要落得一个用罢即弃、刻薄寡情的名声。
至于终究采取了哪位老爷子的主张,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侍女退出内殿,看向一旁跛着脚渐渐走来的寺人。
竟也没嫁么?
上路旬日余,齐郧县主仿佛是没了力量,也仿佛是渐渐看清了实际,终究不再试图挣扎逃脱。
余下的话,齐郧县主再听不清了。
徐氏和许明意闻言不由大喜。
内监没有躲开那盏茶,任由茶水渗入衣袍,只面无神采地又倒了一盏,往齐郧县主面前送。
成是必定的。
“快,帮我换衣――”
那内监一手捏着她的下颌,一手将那茶水往她口中灌着,因离得过近而放大的一张脸上尽是恨意:“县主因一盏温热适中的茶水,便几乎要了奴一条命,奴想着如何也该让县主尝尝甚么才是真正的烫茶……!”
……
齐郧县主是在翌日天气初亮之时才真正断了气味。
许明意眼睛一亮,立时起家。
看着这张没有神采的脸,与那盏清楚冒着热汽的烫茶,齐郧县主心头升起肝火,正要发作时,却见那内监缓缓直起了身来,朝她靠近着,而后猛地倾身,将那盏茶抵在了她的嘴边!
因而,便有了大鸟被两只猫儿满屋追杀,鸟毛猫毛乱飞的景象。
昭真帝闻言脚下微顿,却未曾转头。
三日以后,明御史于早朝之长进言发起,国之初立,应实施包涵宽松之新政,比方――鼓励妇人再嫁。
车中,一名内监半跪在那边,正将一盏茶送到齐郧县主面前:“县主,您大半日都没进水了。”
这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