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挨了一记眼刀的许昀冷静闭上了嘴。
“我来吧。”谢无恙伸脱手去,声音暖和带笑。
谢无恙却看得清楚。
这句话,她极认同。
老爷子坐在那边无一丝笑意,仿佛在面对毕生最为严峻的一场战事,且那双红肿微微发青的双眼尤其夺目。
“……”众官员们想说些甚么接话,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接。
两个月……
此时听着这句任打任罚的承诺,非常判定隧道:“那是必定!老夫可断不会部下包涵!”
内官谨慎谨慎地剪下二人各一缕乌发。
“好了,去吧。”老爷子虽万般不舍,却也极看重吉时二字,不想在这大喜之日让孩子有一分一毫的缺憾。
坐在御阶之上的虽是当今圣上,却也是吴恙的父亲。
“太子妃不必拘束,此时回了东宫,没有旁人在,便无需顾忌俗礼端方。”守在一旁的一名方脸嬷嬷笑着说道:“婢子们本来都是太后娘娘宫中的,太后娘娘交代过,您初入宫中,尽管随心便可。”
加上轿身宽广,她便是躺着也使得。
虽浑身清贵之气,此时却半点未曾给人以疏离悠远之感——穿街过市间,这位太子殿下正如每一名终究娶得心上人的平常少年郎那般,面上无一刻不是挂着如沐东风般的笑意。
虽说她待女人忠心不二是真,可……倒也不必如此不拿她当外人的!
却有些不大敢转头看,也紧紧服膺取新娘出阁不成转头的端方。
偏生她家祖父又是个毫不客气的——
许明意再接过,一饮而尽。
“父亲,昭昭出门的时候要到了。”许昀在旁轻声提示道。
女官以帷扇相遮,扶着许明意上了华盖彩舆。
一贯威风八面,战无不堪的许将军,怕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以如此模样示人。
内官摆上酒馔之物,合卺宴开——
太后娘娘虽是大庆最高贵的女子,却也是吴恙的祖母。
迎亲步队出了庆云坊,围观百姓不减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