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见张昊一脸悲忿,大声道:“陛下,臣等罚俸事小,国库节源事大啊!”
陈皇正要亲口将此卷判为落卷,皱起眉头,问道:“这关国库甚么事情?”
陈皇有些绝望的看了下方一眼,说道:“方鸿,王博,身为主考,忽视职守,罚俸一年,其他协考同考,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他脸上的神采从等候变成了惊诧再到茫然,然后将之放在一边,喃喃道:“这首词,也,也还不错。”
张昊抱着笏板,大声说道:“因为这一份试卷,不但能管理水患,保漕运通畅,还能每年为国库节流起码五十万两银子!”
半晌以后,陈皇看了看下方,说道:“若无其他事情,便退朝吧。”
方鸿回过甚,看到走过来的礼部尚书,迷惑道:“唐大人有何事?”
张昊身躯矗立,说道:“臣以性命包管!”
百官闻言,心中已经明白,陛下还是不想严惩他们,罚俸一年并不算严峻,给他们定下的罪名也只是忽视职守,而不是秉公舞弊,这已经是对他们极大的虐待了。
陈皇说完,脸上的喜色并未消减,看着地上的考卷,怒道:“至于此卷,定为解元,实在荒诞……”
罚俸的圣谕已发,不能收回,但这些封赏,倒是将罚掉的俸禄又补了返来,另有多出。
凌一鸿亦是走出来,开口道:“陛下,唐解元所作的,有关防疫的策论,亦是能够当作标准,由朝廷推行处所,一旦某地有疫情产生,能够最大程度的减重伤亡和影响。”
因为治水和漕运,国库每年要拨给工部一笔巨款,常常让他想起来都心头滴血,如果工部每年能少向户部要五十万两银子,户部要少多少压力?
“把你们说的那名考生的考卷,给朕呈上来。”金殿最上方,终究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有寺人走下来,捧着几张试卷,恭敬的走上去,站在一身帝袍的男人身边。
他将那试卷放下,又拿起另一张。
他看了看考卷,又看向张昊,问道:“张爱卿此言当真?”
陛下已开金口,张昊和王硕立即闭上了嘴巴。
陈皇顺手拿起最上方的一张考卷,细心看了看以后,脸上闪现出一丝惊奇之色,喃喃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有人答满答对十成题目,是在十多年之前了吧?”
户部掌国度赋税,在六部中职位举足轻重,户部侍郎的话,天然也极有分量。
张昊固然言之有理,但科举改制,每走一步,都要格外谨慎,如果改制这么轻易,这些年,科举早就不晓得改制多少次了。
陈皇思忖半晌,亲身躬身,将被他扔在地上的考卷重新捡了起来。
陛下这是为了这一份考卷,伶仃下了一道隐晦的圣旨啊……
“酌情”这个词用的很有灵性,百官浸淫宦海多年,又岂会不懂。
他最后看的是战略部分。
一名中年男人目光冷酷了瞥了他一眼,王硕已然会心,低下头,再也不发一言了。
陈皇怔了一瞬,想了想,看着张昊问道:“张爱卿刚才说甚么?”
王硕心下窃喜,上前一步,恭声道:“陛下,臣当时便死力的劝止几位大人,可惜诸位大人对峙以为此卷可取,臣没有劝住几位大人,臣,臣有罪啊!”
陈皇点了点头,说道:“这一场答满不易,全都答对更是极难,此考生常日里,发愤必然异于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