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常泰的论述，邢快意的眉毛也是越挑越高，双手禁不住握成一团，枢纽处也传出嘎巴嘎巴的声响。本来，这张恶棍为了弄点银子，也为了将小小赶出张家，竟私底下将她卖给了人估客，而他方才用来买胭脂的钱就是发卖小小所得的银子。张婆婆晓得了儿子做的事情，天然不肯，那晓得这孽子不但脱手打了张婆婆，还将张婆婆和小小安身立命的屋子给卖了。小小身上的伤，也是因为护着张婆婆被张恶棍给打的。
常泰面色微窘，低着声音说了句：“不是我，是张婆婆跟小小。”
常泰进门时，张恶棍方才拜别，邢快意正在清算着柜台上的东西。闻声常泰扣问她是否有接骨止痛的方剂，猛地愣住了。
“医治断骨的方剂？”
至于张恶棍口中的鬼难产，是张婆婆从荒坟堆儿里捡返来的女儿，名字唤作小小。只因捡她返来时，身形太多肥大，若用邢快意阿谁期间的解释，小小属于早产儿。也幸亏张婆婆细心照顾，才将小小扶养长大，现在已经十二。比起张恶棍，小小甚为懂事，早早就晓得要帮着张婆婆做事。闲暇时，小小会挎着一只陈旧的竹篮在街上卖东西，偶然候是几只鸡蛋，偶然候是几把青菜，偶然候会是一些生果。只不过卖的钱，也十足会给张恶棍抢了去。
“乖，让姐姐先去看看。”邢快意谨慎的握住小小的双肩，看着她的泪眼道：“快意姐姐包管，你娘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
张恶棍口沫横飞了好一阵子，才将话给绕回整题上，“这几盒胭脂里，有一盒我要送给红袖山庄的锦落女人，一盒送给百艳楼的花蕊女人，另有一盒要送给街西的小孀妇，就阿谁大胸大屁股小柳腰儿的。”
来到床边，邢快意只大略的看了眼，就晓得张婆婆右腿的腿骨被打断了一根，胸骨跟胯骨也有断裂，若不能及时医治，只怕熬不过今晚。也难怪常泰没去请季胜堂的刘老爷，这类环境，就是请来了也没用，顶多开一些止痛的汤药罢了。
与前次一样，常泰是来求药的。
街西小孀妇夫家姓李，因在娘家时排行老四，是以都称她为李四娘。说是论长相，也只能说是普通，很平常的眉眼，但身材倒是极好的。加上外头传言，说李四娘的丈夫是个痨病鬼，成完亲后还没等上床亲热呢就先伸胳膊蹬腿儿，是以李四娘一向都是明净身。本来孀妇门前就是非多，何况还是个明净的身子，就更是惹的门口“苍蝇臭虫”嗡嗡乱飞。结婚后的第二年，李四娘的婆婆就过世了，只留下她带着年幼的小姑子艰巨度日。坊间传言，李四娘的婆婆是因为她不守妇道而被活生生给气死的，当然这只是传言，究竟是，李四娘的婆婆也染了痨病，虽被经心照顾，却也只勉强多撑了一年。李家开的是酒坊，却只卖一样桃花酒。邢快意偶尔也会帮衬，两小我私底下也算是朋友。
张婆婆平躺在床上，深蓝色的粗布衣上沾满血迹，人也在低声的哼着。小小脸上、胳膊上也全都是伤，半跪在床前正在呜呜的哭。闻声脚步声，小小蓦地昂首，人也跟着打了个激灵，待看清楚是常泰与邢快意后就一拐一瘸的跑了过来。
“呜呜，常大哥，快意姐姐，我娘……我娘她……”
说着话，上半身便从柜台上横畴昔，扯住常泰的衣袖就要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