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低笑着,昂首,倒是一张陌生的脸。
翻开门,烛光与月光,雪光交叉在一起,门后的暗影里,放着一个用蓝色包被包裹着的小婴儿,端倪漂亮,一见刑快意便“咯咯”的笑起来。
刑快意妒忌的翘翘嘴巴,捏着小家伙的手却松开了:“他那里像个孩子了?孩子会有这么庞大,这么邪气的眼神吗?”
“那是青鸾的意义。”
莫名的,刑快意感觉有些凉,双臂交叠环绕在一起,渐渐的朝着快意坊的方向走去。
狐狸轻拍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这下你对劲了吧?”想到阿兴拜别时的阿谁眼神,刑快意禁不住用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
穿过正街,来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冷巷,在黑衣人腾空一跃时将他扯了下来。
“送是要送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狐狸也将头低了下去,手指悄悄点着孩子的唇角:“他毕竟不是平常的孩子,若这会儿送归去,只怕会害了刘家人。”
“你说他眼神邪气,或许只是你看他的眼神邪气,以是感觉他邪气罢了。”狐狸轻叹了口气,抓住刑快意的手往家里走:“邪思感情鬼胎生,腹大如同怀子形,岂缘鬼神能交代,本身血气结而成。快意,这孩子实在是你送给青鸾的。”
“她死了!”阿兴眼圈泛红,残破的左手握成拳状。
“甚么?”刑快意站住,惊诧的盯着狐狸,“甚么叫这孩子实在是我送给青鸾的,我又不是送子娘娘。”
“嘿嘿?”
“他是青鸾因梦而生的,要不就叫他殷梦生吧,你感觉好不好?”刑快意摇摇狐狸的胳膊,却瞥见小家伙瘪了嘴,明显他不是很喜好这个名字。
“青鸾?她不是回刘家了吗?”
至于这鬼胎,刑快意原意是将他还给阿兴,可瞧着面前的阿兴,印堂发黑,了无买卖,只怕也是撑不过量久了。
“人能够认错,但路不要走错,小女人,夜黑风高,还是早点回家的好。”黑衣人又嘿嘿的笑了两声,作势在袖口上弹了两把,消逝在冷巷的另一个出口处。
刑快意本来还想问一下青鸾是如何死的,可瞧见阿兴那副模样,话到嘴边却如何也都问不出来了。鬼胎本来就不是平常的孩子,何况青鸾怀着的还是一个即将成魔的鬼胎,单单是那怨气,就足以毁伤凡人的气血,加上青鸾被心魔所扰,早已存了必死的人,分开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阿兴,深更半夜的,你搞甚么鬼?”
刑快意翻了身,用手紧紧的圈住狐狸暖和的身材,睡意浓浓的眼睛半睁,嘴里支吾不清的嘟囔着:“我做梦了。”
“你呀!”狐狸宠溺的一笑,右手食指悄悄在刑快意的鼻尖上点了点:“我还觉得你早就想明白了,本来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
冷月当空,连庙堂里的菩萨都索瑟起了肩膀。脱了色的红布从菩萨身上掉落,冷白的月光下,是一张乌青的脸。
“呼~”长出一口气,刑快意翻翻白眼,连拍着本身的胸口:“作死的阿兴,你是要活活将我吓死吗?”
抬眼是狐狸溢满和顺的,都雅的眼,再瞧瞧被他抱在怀中的阿谁小家伙,现在竟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没心没肺的笑。若不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只怕她真会爱心爆棚,将他当作天真天真的小奶娃。
“快意。”狐狸握住她的手,“他还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