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刺耳的哭声穿破黑夜一样,震耳欲聋。
夏老爷对她如何,她心中稀有,要不是看在多年来她奉侍的份上,夏夫人于心不忍,如何也轮不到她做姨娘。
“你说老爷会信我的话吗?”柳氏又长长一叹,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用手帕擦了眼,看向山茶。
料想当中。
山茶嘴唇微张,想到她现在才去看季氏,只好应了。
柳氏不敢松口气,季氏中毒的事,一日没有查清,她就一日不得安宁。
没了孩子,季氏像是一头受伤了极其气愤的母狮,也不管面前有没有夏老爷,悲忿不已,泪水横流。
山茶听得内心发堵,在柳氏感喟第七十次的时候,终究忍不住开口道:“我的好主子,奴婢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如果感觉内心委曲,就去找老爷说个一二,总好过躲在屋子里唉声感喟。”
柳氏与季氏二人相看生厌,话不投机半句多,在府里见到了,少不得要相互挖苦两句。
柳氏进门,夏夫人已经散了头发,重新随便挽了个髻,一根玉石钗插在脑后,也是一脸倦容,眼下青黑一片。
山茶抿抿唇,望着柳氏那副不幸人的模样,心又软了,取了胭脂来,悄悄点在柳氏的唇上,“老爷与姨娘是几十载的情分,老爷心中怎会不清楚姨娘是如何的人?现在出了如许的事,你却躲在屋里闭门不出,你好歹去瞧瞧季氏――再呆下去,就算老爷信你,这道理上你也过不去了。”
季氏中毒,起首被思疑的定然是柳氏,柳小弟又卖力采办,就算她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季氏衰弱不堪,听到小丫环的禀告,差点从床榻上跌下来,幸亏夏老爷守在身边,忙扶住了她。
“哎――”
柳氏重新梳洗,取了钗插在发髻上,“前次夫人赏下来的人参,我没舍得吃,你去拿了装在匣子里,等下送畴昔。”
柳氏目光闪动,模糊有了湿意,忙昂首应了是。
柳氏来了?
*
待走出季氏的院子,山茶才低声说了句:“老爷内心还是惦记取姨娘。”
天已经黑透了。
刚回身就听到夏老爷的声音,“柳姨娘,夜深了,你也早点归去歇息。”他略一沉吟:“实在睡不着的话,你去陪陪夫人也好。”
山茶鼻尖一酸,禁不住吸吸鼻子,谢过璎珞,就去亭子寻了柳氏过来。
这是探传闻季氏小产以来,山茶听到的第六十九次感喟了,再有一次,就凑整整七十声了。
季氏小产,她的天仿佛也要塌了。
山茶抬眼看向柳氏,柳氏神采有一点不天然,就将手里的匣子递了出去。
“哎――”
璎珞的衣裳搭载柳氏怀中,不见柳氏披上,柳氏跟季氏再如何闹腾,她对夏夫人还是打心眼里尊敬。
出了如许的事,夏夫人下昼寝了一会儿,想来再也睡不着了。
柳氏深吸一口气,才让山茶上前去唤门口守夜的小丫环。
要说交谊,夏老爷和柳氏是青梅竹马,相处几十载,柳氏有点甚么心机也都摆在脸上,夏老爷固然不太喜她这脾气,对她倒也放心,柳氏又是家生子,家中长幼不是在庄子上干活,就是在铺子里做事,柳氏不会傻到毒害季氏而害了百口,特别是柳氏的弟弟还在灶房卖力采办,那但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柳氏一家长幼根基上都希冀着采办这点油水呢。
夏夫人食不下咽,正为季氏的事头疼,就听到门外有悉悉索索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