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只能退下,一时候,小小的一方暗室里只剩下了李仁川与楚慕染二人。
那小厮们一见李嫣然这般娇嗔模样,又是没架子的,心都要碎了,连连点头。
只是她眼里冰寒的光,却未瞧见一旁的李嫣然嘴角淡淡的讽刺。
“句句失实,毫不敢期满薛奶奶。”一个小厮说着。
这般光天化日的,孤男寡女,真是岂有此理!
李仁川见女儿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站在天井里却感觉天旋地转,直握着阑干好久才稳住,身材乏得很,又见阴雨绵绵,长叹一声,正欲归去卧在床榻上。
却不见,从暗处缓缓走来的娇媚女子,打着一把粉红色散花折伞,嘴角是对劲的媚笑。
“医术么。”嫣然这才端了几案上的碧梗粥过来,细声软语地说道,“我只是晓得,姐姐这病名唤相思,食不下咽,寝却难安,想要治得说难也难,说不难实在也轻易得很。”
“那就感谢几位哥哥了。”李嫣然只幽幽打着折伞,说罢浅含笑着,媚眼盈盈,悄悄呵出了气来。
李贞娘,她定是要与她都到底的。
当真是气若幽兰。
“多谢。”他这才沉声说道。
她这才说道,“大人无需拘泥,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只是统统的病人,在慕染的眼里,都是一个模样,不分贵贱,也不分男女。”
惨白的手指攥紧了锦被,直抠出几道深深的印子来。
此话一出,小厮们神采一变,就连李仁川也是一怔。
小厮们伸脱手来接过了铜子,脸上尽堆着奉迎的笑容,”四女人当真是神机奇谋,那楚女人公然唤我们脱了老爷的衣服呢!”
那薛姨娘的娘家倒是个家道中落的官宦人家,因了贞娘的生母入了李家好些年无所出,才坐了妾室,却也是个不成器的,好些年了没见甚么动静,李仁川本就不喜,遂垂垂没了职位。
她愈是想,便愈是愤恚。
迩来他怒了沈氏,才几次出没蘅芜苑,薛姨娘的位置便是水涨船高,现在也敢在丫环小厮们面前颐指气使了。
“为老爷换衣吧。”楚慕染背过了身子去,“还请大人俯身于床榻之上,上身需不着寸缕。”
不但如此,因了病了好久,肥胖了很多,本来丰润的鹅蛋脸竟然变成了瓜子脸,配一双杏仁眼,平增了几丝娇媚的风韵,却叫踏了府上正欲调侃几番的别家的蜜斯们说不出话来,眼里尽是妒忌之意。
这一日,只听得偌大的天井之间俄然传来一声锋利的骂声,才平静了不久的国公府忽而慌乱了起来,丫环们吃紧地在府上驰驱着,谁也没有想到,久久卧在病榻上的三女人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能下床了。
薛姨娘天然是闻声了那般不堪入耳的话的,面色一凛,只厉声说道,“你们但是在嚼老爷的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