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只不过淡淡含着笑,目光却落在了亭子里贞娘的身上。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李仁川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盗汗,终是松了一口气,又叮咛下厨房做了些贞娘所爱好的吃食,只是柔声问道,“白日里但是吃惊了?”
李仁川只睨了沈氏一眼,却甚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了长满了老茧的手悄悄地抚着贞娘一头的秀发,眼里尽是慈爱。
贞娘只是看痴了,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只红了脸,不敢再看不远处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的少年。
他这么一问,沈氏与李苒儿的一颗心便是提到了嗓子眼,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本身多想了罢,苒儿mm本是偶然的。”贞娘抬高了声音咳嗽着,话间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
素净欲滴的蔻丹在指尖张扬着,却迈进了厚重的袄子之下,李苒儿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嘴角虽是噙着一抹笑容,只是眼底的冰冷却在诉说她内心真正所想,“李贞娘啊李贞娘,你便是如许一向睡着吧,不要醒来才好!”
当时贞娘还未到及笄的年纪,也恰是贪玩了时候。却因着她自小身材孱羸,不大待动,只是坐在亭中看着一群小孩子玩耍着,当时的李苒儿虽说年纪悄悄,却永久站在人群的中心,彼时她正笑吟吟地站立着,着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外罩淡淡的碧色撒花烟罗衫,发间是小巧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矫捷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奸刁,几分调皮,仿佛是个美人坯子。
入了夜,气候又凉了几分,正如李苒儿此时的表情,砭骨的寒意包裹着她,却抵不过她内心的阴冷,嗖嗖的冷风穿过她的身材,李苒儿不过是将身上的袄子裹紧了些,如炬的目光却只盯着灯火透明的李贞娘的住处。
当时她只认定了他,想着面前的男人必是伴她平生一世的归宿了。
她也曾惊羡于李苒儿的美艳,而在瞥见林瑞之时,那一份恋慕毕竟成了淡淡的失落。她便是当时候见着林瑞的,当时李苒儿趾高气扬地对着世人说道,“我是公主,你们只是我的奴婢与仆人,晓得吗?”
几个半大的孩童当中不乏出身崇高的,只是在李苒儿面前倒是怯怯地没了声响,李贞娘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玩耍,却在看到林瑞之时被他完整吸引了目光,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拢冰蓝罗衣,玄纹云袖,绣着高雅竹叶斑纹的乌黑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