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相公!”贞娘一边抽泣着一边不竭地磕着头,只是那眼泪不晓得究竟是喜还是悲。
李嫣然见到那跪在地上的贞娘,也不惊奇,只是看着林瑞,云淡风轻地说道,“相公,是你吗?”
贞娘一见来的竟然是刘氏,心下便凉了半分,却只能跪下身子,抹着眼泪,“大奶奶,姐儿现在病了,您行行好,帮姐儿请个大夫瞧瞧吧!”
“这件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刘氏睨了贞娘一眼,看着她抱住本身脚踝,讨厌地说道,“贞娘,你也是晓得的,现在这府上但是大不如前的,别看咱家的宅子那么大,那边面可都是空着呢,看病抓药,可少不了费钱的!”
来的人穿的一身雍容华贵,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如花容月貌出水芙蓉。那女子款款而来,樱唇含笑,摇摆生姿。
贞娘说碗了这话便不出声了,刘氏也不说话,只是环顾了房间一周。
姐儿的小脸是越来越烫,贞娘愈发的心急如焚起来,将姐儿抱在怀中,来回踱步着。
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来,那刘氏也烦了,正欲拜别,林家瑞二爷终究在这时候优哉游哉地赶了过来,瞥见贞娘死死地搂着怀中的女儿,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又是如何了?”
坊间的传言,只将林家的地缝扫一扫,就够全部洛城的老百姓吃一年的。
那刘氏固然年过半百,身上的穿着比起贞娘的粗布麻衣来,倒是繁华非常。
吓得贞娘从速叫了丫环过来,“霜儿,姐儿病了,快请大夫来!”
那脚还没有跨出府门外,却又缩了返来。
就差跪下来哀告道,“奶奶,贞娘身上便也只剩下这只银簪子了,就当是贞娘贡献您的,姐儿的性命,可都是端赖您了!”
这时候却传来锋利的一声响,“是谁许了给这个贱人银子的?”
皮笑肉不笑。
贞娘晓得刘氏话里的意义,当即回身从那匣子里取出了一支银簪子来,递与刘氏。
“我当是甚么事情!”瑞儿爷剔了剔牙,打发了个小厮过来,“去我那儿拿点铜子来,打发这娘儿两个也就罢了!”
霜儿侧过身子,余光清清楚楚瞧见贞娘正谨慎翼翼地将姐儿搂在怀里,倒是满脸的焦心。
“mm!”贞娘听那李嫣然如此一说,长满老茧的手指攥紧了衣角,只是哭得通红的眼睛盯着她,苦苦要求道,“mm,看在我们姐妹一场,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青衣黑发的女子临窗而坐,屋上粗笨的帘子竟也在北风里颤颤悠悠地闲逛着,偶有冰渣打在她的眼下,是锋利的冰冷。
她淡然的面庞终究暴露了一抹笑意。
楚慕染便是这时候听到了那一声声的呼喊的,异化着婴儿衰弱的哭泣声,在瑟瑟冷风里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寒意。
只见她身着红棕色绣花罗衫,月红色与淡玫瑰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斑纹,浅棕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看上去繁华实足,看向贞娘的眼睛里也多了几丝不屑。
唤作霜儿的丫环实在吃了一惊,慌镇静张地便朝着门外跑去。
倒是林家老二林瑞的被休之妻,李贞娘。
眼里尽是满足,她只幽幽地说着,“哎呀,我在这宅子里哪有甚么分量?从速把你那相公叫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