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才护在仆人身前。“大胆光顶……茹素的和尚也这么臭……”
光顶满身脏兮兮的，头发有两三寸长，看不出年纪，一双眼睛却极其敞亮，盯着倦侯看了一会，俄然回身，冲倦侯撅起屁股。“让它说，嗯，我们挺好。”说罢，噗地放出一股臭气。
傍晚时分，正规流程终告结束，倦侯佳耦去禅堂坐了一会。感受一下氛围，崔小君回客房歇息，韩孺子则在方丈的引领下去给先帝的替人牌位上香。
“怪我、怪我。”方丈笑着承认，“倦侯不必操心，寺里和尚浩繁，我们匀一份给光顶就是了。”
这一天报恩寺只欢迎倦侯一行人。
张有才几步跑到方丈身边，“火在哪呢？”
韩孺子笑笑，来到供桌前，旁观上面的牌位，牌位摆在一座小型木龛里，细看时，发明牌位内里还裹着一块黄绸，想必是为了遮挡先帝的名讳。
“我们的恩赐是按人头筹办的，一点多余也没有。”张有才不肯给疯僧好处，“都怪方丈，有疯僧也不提早知会一声。”
光顶也不强求，大笑数声，俄然向前一蹿，将倦侯扛在肩上就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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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看到你满身红光，像着火一样――你将身上的衣服舍我吧。”
韩孺子笑着摇点头，“你先出去，我在这里伶仃待一会。”
中午以后才是此次上香的重头戏――给和尚分发恩赐，崔小君从仆人手里接过一包包的东西，交给另一名仆人，这名仆人再转给被叫到名字的和尚。
方丈一边为倦侯掸灰，一边说：“倦侯恕罪，光顶平时没这么疯，明天不知是如何了，念的东西也是胡言乱语，绝非佛门之语。”
三五天一送的邸报里也没有多少新奇事，太后终究没能抵住朝臣的连番上书，将新帝的三个娘舅召回都城，赐与重赏，却没有安排实权职位。太后与崔家的斗争至此告一段落，起码大要上如此，韩孺子没有别的动静来源，只能猜想两边都在积储力量、等候机会。
张有才揉揉肚子，“跟着杜氏爷孙练了这么久的蹲马步，终究有点用处，站了一天，竟然能对峙下来。”
疯僧光顶力量不小，那几名和尚刚一放手他就跳了起来，四周看了看，“奇特，好大的火光，如何说没就没了？”
张有才华得脸通红，四名和尚仓猝去拣地上的银子，要还给倦侯。
作为“胜利”的一方，报恩寺给足了面子，方丈和十几名和尚出寺驱逐，众星捧月普通将年青的佳耦二人迎入寺内客房，喝茶歇息以后，前去正殿拜佛，废帝在这里也得弯下膝盖，将神佛当作列祖列宗对待。
明天上午烧香乞愿以后，他们才气回家。
方丈不肯与疯僧争辩，一边诵经，一边表示别的四名和尚脱手撵走光顶。
韩孺子掩鼻躲开，方丈挥动袍袖，“阿弥陀佛，罪恶罪恶，光顶，你不怕身后堕入天国吗？”
韩孺子向张有才道：“大师说得对，给他银子。”
张有才笑出了声，“和尚的法号叫‘光顶’。还真是……真是坦白。”
韩孺子单独站了一会，如何也找不到感受，他不熟谙这个哥哥，也不晓得正凡人家的兄弟该如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