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场合是一间长方形的屋子，四周摆满了兵器架，刀枪剑戟俱全，但是都被紧紧地牢固在架子里，内里裹着棉布，锐气尽失，像是一片需求拔擢的藤蔓。
“没事，就是玩玩，陛下也想看。”东海王瞧向天子，韩孺子点下头。
韩孺子说完了，忐忑地等着杨奉评判。
东海王嘲笑道：“再看看你的剑法。”
孟徹既没止住脚步，也没有摆出任何架式，前一刻还在左躲右闪，下一刻已经冲到张养浩怀里，击出一拳，敏捷后退到七步以外，挺身而立，冰脸带霜，眼内含冰。
“指教不敢说，我不过是能分得清吵嘴，来吧，先练一套拳法看看。”
孟徹淡淡地回道：“若论精通，鄙人所会的不过三种，如果只是传授一些根本，鄙人鄙人，样样都会一点。”
“百步拳，军中第一拳，名不虚传。”孟徹边说边躲，与张养浩保持五步以上的间隔。
东海王抢先道：“他是怕打伤了张养浩，不好交代。”
“既然是陛下的西席，恐怕我不是敌手。”张养浩还算谨慎，没有立即上场。
“孟西席与张公子比拳的时候，一击即退，为何没有趁胜追击？”
“来吧！”张养浩打得鼓起，巴不得对方还招。
陪练者还是只要东海王，其他的勋贵侍从守在内里。
韩孺子语塞，又被难住了。
侍从们的惊奇一下子转为佩服，七嘴八舌地发问，“这是甚么拳法？”“你用了几成力道？”“你是哪个门派的？”“你熟谙桂月华吗？他是我家的武师，在江湖上很驰名。”
“要看敌手是谁。”孟徹道。
孟徹想了一会，“如果对方练习有素，顶多五个。”
“太后既然让两位孟师传授我们武功，技艺必定是不错的。”韩孺子道。
孟徹看着天子，微微躬身，“鄙人的拳法不是为了冒死，而是自保。攻守不成分身，攻则尽力，趁敌不备，直捣关键，不管成与不成，立即退后戍守，免中仇敌诱兵之计。”
“那就说疆场上，劈面是敌国兵士，你能打几个？”
杨奉阴沉的脸上暴露一丝浅笑，“好，我再给陛下安插下一道题：天下大家皆有无私之心，比太祖还要刻毒无情的豪杰大有人在，为甚么他们没能夺得天下呢？”
“这算甚么玩意儿？”东海王惊奇地说。
张养浩出身于武将世家，从小习武，在小圈子里很驰名声，当下摆了一个架式，等了一会，见对方没有打击的意义，轻喝一声，大步上前，抡拳就打。
当着浩繁寺人的面，孟徹不敢无礼，规端方矩地膜拜，起家以后说：“天下武功浩如烟海，不知陛下要学哪一种？”
东海王也不管孟徹同意与否，更不收罗天子的定见，径直走出房间，不一会，将内里的侍从都叫出去，卖力监督的礼官一脸错愕，向左吉看了好几眼，见他不反对，才没有禁止。
“张公子部下包涵。”孟徹道。
“呃……孟西席决定吧。”韩孺子事前获得过提示，称呼讲经的老先生为“师”，传武者则是“西席”，多一个字，以辨别文武，职位也有差别，文师更加高贵。
孟徹也感觉够了，开口提示道：“张公子接招。”
东海王曾经吃过孟氏兄妹的苦头，对两人印象极其不好，这时调侃道：“说的仿佛你甚么都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