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愿与太傅血溅当场。”
战役持续的时候不长,黑大汉最早被击倒,两柄刀架在脖子上,他不敢动了,毕竟是血肉之躯,比不了铜铁。
“大人开打趣,小民胡乱起的名字,哪有铁硬?”
齐国战事方平,北方烽火又起,常常有军吏前去都城送信,驿丞一点也不料外,正忙着给他们安排房间、照顾马匹。
少年大声道:“爷爷,别管我……”
最后一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半躲在黑大汉的身后。
“是吗?听闻江湖上有一名铁头胡三儿,一颗脑袋练得如铜铁普通,曾经与白马赵令媛比武,一头撞在大锤上,两边各退三步,不分胜负,凭此一战成名。”
“肯定是他?”杨奉问。
“如何?”
“少说话!”杜摸天喝道,胡三儿一激灵,仓猝闭嘴。
天气微暗,雨已经小多了,院子里的水积到半尺深,杨奉趟着水,在另一名侍从的指引下前行,身边再没有其他庇护者。
杜摸天实在听不懂杨奉在说甚么,“别对劲,你还没进函谷关,更没回到都城。”
“是。”杨奉的侍从都是他亲手培养的亲信,对他言听计从,向来不会多问一个字。
杨奉抱拳道:“烦请通禀一声,中常侍杨奉求见崔太傅。”
杨奉地点屋子的已是驿站里最大的一间,即便如许也没有多少腾挪余地,箭势如电,绝难遁藏,空中的老夫却在刹时又上升一截,跳在了房梁上,地上的少年也俄然窜改方向,向门口翻滚,躲过弩箭,唯有劈面的黑大汉行动稍慢,望着中箭,口中收回吼怒,仍然迈步冲向目标。
“承大人问,小老儿本年五十三,风吹日晒的薄命人,长得老相些。”老夫每说一句都要鞠躬点头。
外边传来一阵鼓噪,雨声虽大,却也压不住叫唤声。
杨奉头也不抬地说:“一剑仙杜摸天,可惜头顶有房盖,你摸不着天了,还想要你孙子的命,就跳下来吧。”
四名侍从抽刀在手,一人贴身庇护杨奉,三人迎战,门外也有三名侍从冲出去助战,更多人则守在内里。
四名侍从与杨奉待在同一间屋子里,此中一人看了中常侍一眼,冒雨出屋,很快返来,躬身道:“三名乡农想出去避雨,被驿丞拦在门口,是以辩论。”
躺在地上的铁头胡三儿怒声道:“那帮家伙忘恩负义、贪恐怕死,只要我们十三人……”
驿站迎来一批新客人,满是穿戴盔甲的军官,人数未几,只要二十来名,他们明显一向在冒雨赶路,满身湿透,雨水顺着甲衣向下贱淌。
老夫杜摸天在上方看得清清楚楚,孙子的确不是官差的敌手,不由得感喟一声,“别伤我孙,我下来就是。”
黑大汉不吱声,老夫赔笑道:“大人见多识广,我们这些粗暴乡民,就晓得一个铁疙瘩,没传闻过铁头。”
黑大汉一向低着头,不像老夫那么恭敬,有几分受迫之意,听到问话,瓮声瓮气地说:“回大人,小民名叫张铁疙瘩。”
杨奉道:“老丈高寿?”
杜摸天先将短剑掷下,随先人跳下来,挺身不跪,举头与杨奉对视,没有半点乡农的模样。
两名侍卫停手,仍然持刀困住少年。
杨奉打量了三人一会,开口道:“既是避雨,进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