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荡云微微一笑，“古人休言千年龄，一劳永逸只是一厢甘心，神鬼大单于突但是兴，莫说千年前，便是百年前、十年前有谁能推测？敌变，我亦变，怎可存一劳永逸的设法？势者如水，需与之沉浮，方得自在，君名‘世浮’，大抵也是此意吧？”
卓如鹤忍不住笑了，四周的官员以及来面圣的考生也都收回笑声。
曾荡云不笑，正色道：“数十万楚军，破钞巨亿，只为取一颗人头？击败神鬼大单于以后必定要留下一部分吧？”
五人觉得本身早已出局，俄然听到天子亲口发问，吓了一跳，一人跪下，其他四人仓猝也跪下。
“非也，贤人不逆势，却可顺势、造势、助势、借势，大楚备战数年，西方诸国尽皆知之，也恰是以而勇于抵挡神鬼大单于。鄙人鄙人，献一愚计：塞外持续陈兵，与此同时多向西方调派使者，与诸国商定开战之机，并许下信誉，先破敌酋者、斩送头颅者，封以大王，位在诸王之上。西方诸王必争此位，不待楚军移师，而敌酋之头已悬于都城北阙。”
曾荡云正要开口，刘介已经获得天子表示，开口道：“能够了，本日之辩结束，诸生退下。”
“你又看出来了？”
“陛下可有中意者？”卓如鹤上前问道。
“神鬼大单于局势已去，楚军如果远征，必定大胜。”
曾荡云低头略作思虑，开口道：“或有这类能够，独一的应对之计就是楚强。楚强则敌不敢侵，无人敢生野心，楚弱则大家觊觎，比如神鬼大单于，若不是有匈奴入侵在先，他也不至于倾巢而至。”
韩孺子对谁是状元却已不在乎，只凭一张考卷、一场辩论分不出谁优谁劣，也没需求非得立即排着名次，“勤政殿拟名次吧，本年的考生都不错，不管谁当状元，朕都对劲。”
“要不要叫来问问？”
大臣辞职，回勤政殿自有一番狠恶的争斗，韩孺子静待成果。
罗世浮脸上微红，“按你的意义，大楚备战数年，大兵陈于塞外，却要虎头蛇尾？”
曾荡云施礼，“所谓‘说者偶然听者成心’，大楚的一举一动，在西方诸国眼中怕是别有含义，到时候非由大楚所能决定。”
“这话可就怪了。”卓如鹤当宰相久了，晓得甚么时候该由本身开口，像这类质疑的话，天子等闲不能当着世人的面提出来，以免遭受难堪，只能由别人代庖，“楚军西征是要帮忙诸国，皆是盟友，何来胜负之说？”
“是，要不要我找人暗里里调查一下？”
曾荡云二十多岁，个子很高，看上去却很衰弱，总像是在往左边微微倾斜，即便是躬身施礼的时候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