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天子”二字,张养浩等人都自感觉放慢速率,离他们远一点,话无遮拦不但是胆量,更是一种特权,柴韵有,他们没有。
另一间房里,杜穿云和几名仆人正与一群侍酒女子打得炽热,杜穿云年纪不大,懂的却很多,正神采飞扬地讲笑话,逗得众女咯咯娇笑,手中酒壶不断洒酒。
“不不……”张养浩更怕面前的人。
夜色越来越深,柴韵的玩兴也随之越来越浓,持续走大街、拐冷巷,半途又撞上一次官兵,来不及加快逃窜,柴韵干脆停下,与带头的军官打号召。军官明显认得柴小侯,不但没有呵叱,还热忱地送行一段路。
“香味太重,熏得我头疼。”韩孺子想了一会才找归还口。
“我现在就在跟着你‘随波逐流’,连去哪都不晓得。”
韩孺子点头,“在皇宫里最高兴的时候也不过是气候变好一点,哪有机遇夜驰都城?”
柴韵大笑,一把揪住那捧胡子,“你个老滑头,账算得倒清。行,崔腾不来,我多来两次不就得了?何况,我不是带来新人了?”
韩孺子还在想借口回绝,张养浩等人却都冲动不已,一个劲儿地感激。
蒋宅的仆人是名四五十岁的男人,身材高大,一捧夺目标髯须,穿戴打扮像是一名员外,亲身驱逐柴韵,引向阁房,一起谑笑,即便柴韵揪胡子,他也不恼,笑得很高兴,对倦侯他则非常客气,没有透暴露特别的兴趣。
“没错,就是崔家,我们来跟崔腾开个小打趣。”柴韵兴趣勃勃。又往前走出一段路,指着一扇门说:“崔腾受了惊吓,不敢回内宅,必定住在这里。”
回到北城以后,柴韵收敛一些,情感又变,竟然忧国忧民起来,与倦侯并驾而行,说道:“倦侯大抵感觉我只是一名酒色之徒,实在我何尝没有凌云之志?但是有甚么用?大楚已然如此,与其吃力不奉迎,不如随波逐流,倦侯觉得呢?”
“受邀?受谁的邀?”
“哈哈,倦侯还是天子就好了,我情愿今后不碰酒色,用心给你当一名忠臣。”
柴韵往内里看了一眼,扭头对倦侯说:“这小子是个玩意儿,倦侯情愿将他让给我吗?出多少钱我都情愿。”
柴韵连喊几声,停下来又看向火伴。张养浩等人既惊骇又镇静,也跟着大呼崔腾爬树,只要韩孺子没开口,在一边笑着聆听,内心却在感慨,勋贵本应是大楚的根底,却已式微成这个模样,皇宫里的人大抵永久也看不到、想不到,本身还曾经胡想过张养浩会是将来的虎将与忠臣,实在只是一厢甘心。
韩孺子一惊,“这不好吧……”
路上赶上一队巡街官兵,柴韵也不减速,当着官兵的面拐进一条巷子里,官兵大喊小叫地追了一会,也就放弃了。
这里明显是某座府第的后巷,韩孺子正尽力辨认,张养浩吃惊地说:“这不是崔宅吗?”
“对啊,现在到好,柴小侯一脱手,崔二公子估计好长一段时候不会来我这里,你说,这笔丧失应不该该算在你头上?”
天已经黑了,六人跳上马,将仆人扔在蒋宅,纵马在街上奔驰,柴韵已有些醉意,放声吼怒,惊得路人纷繁遁藏。
“你畴前跟崔腾玩过,不想获咎他?”
张养浩暴露嘲笑,“崔二明天连胆都吓破了,谁情愿跟这类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