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送走了陈氏,领着大夫返来时,便从窗口见到内里无声抽泣的苏阮。
满腹心机自发得哑忍的回了宣平侯府,以荏弱姿势骗得谢家书赖,入了谢家属谱,厥后一手毁了宣平侯府。
那一道伤口避开了掌心的筋脉,不至于废了她的手,但是却又能让她在剧痛之下保持复苏。
哪怕她厥后入了朝堂,弄死了钱太后,弄死了裕妃,弄死了统统曾经操纵过她害过谢家的人,但是她却还是惭愧难安了一辈子。
苏宣民身后不到一年半,就俄然传出他手中握有朝中留下的东西,俄然有多量人涌入荆南寻觅她们。
“侯爷?”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返来,更没想到,她还会晤到这些尘封在她影象深处,向来都不敢等闲碰触的人。
但是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哪怕如此也未曾放过她们。
“没事,不谨慎踢到了门槛,陈大夫,你这边请。”
“砰”的一声响,吓了那大夫一跳。
苏阮张了张嘴,没说话。
谢渊瞧着苏阮直愣愣的看着他的模样,只当她还在恨他,直接带着那陈大夫入了房中以后说道:“陈大夫,这是小女,之前与人玩闹时不谨慎伤了手,还烦请你替她……苏阮!”
苏阮恨谢渊,更恨陈氏。
苏阮带着陈氏几经流亡,却还是被人擒获,差点丧命之时被谢渊所救。
苏阮还记得,上一世就是这一天,她因为痛恨陈氏嫁给杀父仇敌,砸了谢家的喜宴。
他话还没说话,谁晓得就看到了床沿上血迹,和苏阮手上还在往下滴的血,顿时神采大变。
他面色如常的上前细心看了看苏阮手上的伤势以后,开口道:
年幼的苏阮只能如同狼崽普通,凶恶的护着荏弱的陈氏,艰巨的在一众垂涎之下活着。
苏阮听到谢渊的声音,看了眼几近和地齐平的门槛,不晓得如何的,心中更加酸涩。
她死了,却又活了。
苏宣民空有守城之心,却无守城之力,后被乱兵活捉,在阵前被谢渊亲手所杀。
陈大夫心中存疑,却也晓得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
她想要告御状,想要替她爹昭雪,想要让宣平侯府替她爹陪葬,却不想为人操纵。
谢渊脚下顿了顿,原是想要直接入内,但是他晓得苏阮有多要强,便直接在门外,伸脚踢在门框上。
他看了眼沉着的不像话的苏阮,又看着神采丢脸的谢渊,摇点头说道:“这么深的伤口,还不止一道,哪怕用最好的伤药,伤好以后还是还是会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