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院子门前,世人正干的热火朝天,用大竹筐挑土的,掺稻草的,和泥的,脱坯的,各司其职,忙而稳定,大壮和黑子领着各自家里年幼的弟妹,站在一旁瞧热烈,不时帮手递递东西,倒碗水,高福生固然不识字,常日却最爱听自家儿子背书,本日人多,可贵要显摆一二,就喊了儿子道,“黑子,给爹背段阿谁《论语》,要听三小我走路的那段。”
瑞雪昂首一看,劈面走来一对儿中年伉俪,男的黑脸膛,高壮浑厚,穿了一套灰色短打衣裤,手上推了一只独轮车,车上放了两个大竹篓子,女子身形肥大,天生一副笑面,眉眼弯弯,看着非常喜气的模样。他们不是别人,恰是黑子的爹娘,高福生和翠娘,村里驰名的热情人儿。
赵老二看着自家媳妇撇着嘴走返来,就出声抱怨道,“你如何拦着不让我去给赵先生盘炕?”
高福生听得这事,摆手笑道,“我着力干活还成,那炕弯曲折曲,当日就没看明白,不如让前院赵老二…”他说到这里,想起刚才瑞雪就是畴前院赵家返来,又一副眉头紧皱,面带愠色的模样,莫非…
翠娘为人健谈又热忱,倒与张嫂子的脾气差未几,一起上说着村里的家长里短,四周几村的传言,乃至还打趣赶车的二满是否看中了村里的哪个闺女,羞得内疚的二全差点把头埋到裤裆里。
高福生痛快应了,眼带扣问之意的看了媳妇儿一眼,翠娘立即会心笑道,“还等甚么明日啊,趁着本日太阳好,打了土坯晒着,明日就能盘炕了,早一日盘好炕,赵先生也早一日睡得热乎不是?大伙都是一个村的,又不是甚么大活计,不过就是一铺炕,有两日就盘完了,供顿午餐就好,人为就别提了。”
瑞雪就笑道,“我刚畴前院赵家返来,高大哥和嫂子这是要去走亲戚?”
高福生点头笑道,“本年收成好,去给孩子他姥娘家送些吃食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