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时,恰好见赵丰年翻看那刀好纸,就笑道,“我今后恐怕要常记账,总抢你的笔墨不便利,刚才就买了一套。”说着她把那刀好纸拿起放进床下赵丰年的箱子里,“这刀好纸留给你写字,我记账用差一些也没毛病。”
赵丰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裙,淡淡垂下眉眼,应道,“好。”
二壮偷偷咽着口水,不时抻头往锅里看上几眼,瑞雪感觉又好笑又心疼,加快手上的行动,活面揉好,开端用手腕粗的大擀面杖,把面团擀成大圆饼,撒上一层干面粉,折叠后再擀,直到那面饼薄而均匀,才紧紧卷在擀面杖上,用菜刀重新到尾割开,然后一手按着,一手执刀切成一寸宽的长条。
称药的小伴计,还是第一次见人买这么多细理石,猎奇之下探听,她就遁辞,帮人捎买的,小伴计也就不问了,摆布也不是甚么贵重药材,二斤也才不过几十文钱。
二壮嗅着香浓的骨头汤,吃着软滑的面片,的确香得要连舌头都一起吞下,刚才的拘束早扔到脑后去了,吃得欢畅极了。
瑞雪出了药堂,见到中间有家书画铺子,想起每次用笔墨还要开口同赵丰年借,就走出来,挑了两刀色彩较白的宣纸,两只小号羊毫,一块雨过天青色的砚台和六块嗅着有些香味的墨块。
三丫头晃着小脑袋,笑嘻嘻说道,“娘给的腌萝卜。”
张嫂子赶紧摆手,“这没甚么,过年时给一家子赶制衣衫鞋袜,那才真是累呢。再说,二壮和三丫头都是你在看着,我不必惦记,做活计天然就快。”
张嫂子拉着她看了又看,笑道,“何止是都雅,你本就年纪轻,生生被那旧衣裙压得老了好几岁,现在穿了这光鲜色彩,的确是美若天仙。”
瑞雪送了她出门,转返来就拿了那件青色衣衫,笑道,“掌柜的,这是前日托张嫂子给你做的衣衫,你换上尝尝,看合不称身?”
“那好办,嫂子如果舍得就送给我养。”
瑞雪本身也洗了一把脸,把脏水泼到墙根下。
张家一家五口凌晨就出门去拜访一个外村的亲戚,以是,大门紧闭着,瑞雪没了帮手,就要本身脱手往回搬,赵丰年却正巧放学返来走到门前,见此,就掖了衣衿,把书籍塞到她怀里,然后伸手搬起一只松木底板,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搬去那里?”
瑞雪心疼得眼角抽搐,出了店门,坐上马车走到半路,才长叹一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黄金屋没见到,反倒先花了一千斤包谷面儿!”
瑞雪舍不得穿戴新衣做活,就去了东屋换回本来的旧衣。
她内心腹诽着,细细扣问掌柜以后,把砚台换成了浅显石刻的,墨块也换成了没有香气的,两刀纸她踌躇半晌,把此中一刀换成了色彩微黄的下品,连同两只小号羊毫,最后统共付了十两银子。
“两个孩子很灵巧,还帮我做了很多活计。”
成果算账的时候,那胖掌柜竟然说要三十二两,把她惊得差点扔了手里的药包,怪不得这时空里读书人金贵,只笔墨纸砚就贵得如此离谱,浅显农家尚且勉强填饱肚子,何谈供孩子读书?
“那也是嫂子巧手为我打扮的啊,”瑞雪拉着张嫂子坐在桌边,看她眼下有淡淡的清影,猜出她定然是熬夜做活儿了,心中暖和,“让嫂子挨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