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晓得他是谁,忙地低下头。
姜姝便也明白,伉俪之情靠不住,好好的活着才最靠谱。
老夫人能固执至今,不过乎就是心疼她那死了亲娘的大孙女儿,今后去到侯府遭罪。
安嬷嬷服侍老夫人躺下后,又才道,“老夫人这些年为了大女人的婚事没少劳累,主子都看在眼里,可大女人的身子骨摆在那,略微好点的人家谁又肯娶一个有病在身的女人进门,就算将来老夫人贴着银子,勉强找个情愿迎娶大女人的流派,老夫人又能护得了她多久?”
谁知前几日她去花圃,买芙蓉花时,又遇见了他,还未反应过来,他竟是当众拦了她的路,俯下身来问她,“喜好?”
安嬷嬷将人送到了门外,才折返来,看了一眼还歪在炕上的老夫人,出声欣喜隧道,“主子倒是觉得这事也并非是好事,永宁侯府是长安城里驰名的世家贵族,范侯爷这些年虽没担甚么要职,世子爷范伸倒是任职大理寺卿,官职正三品,此人又并非那花甲之年,现在不过双十,韶华正茂,虽行事不着调,上头不另有侯夫人管着?”
姜姝还从未见过有人求亲,是他这么个求法。
深院内室里呆着,能引来贼子,那里能怨着她。
姜姝悄悄地头偎在了姜老夫人的胳膊上,“祖母放心,侯府家大业大,今后等孙女畴昔,还能饿着病着不成?”
姜老夫人一愣,转过甚瞅着她。
本日她听到动静,翻开窗,便见他立在窗外,冲她一笑。
如此担忧,也是普通。
秋风萧瑟,月上梧桐。
她连退几步,愣愣地点头。
姜姝一共见了范伸三回,连个说话的机遇都没。
姜夫人倒是生了几分怜悯。
姜老夫人眼里一湿。
至于甚么伉俪之情。
姜姝立在姜府老夫人屋前,乌黑绢帕抵唇,纸糊窗内的灯光溢出,如月华淡淡地拢在她身上,纤薄的身姿七分病容三分娇,娇喘微微,玉软花柔。
当时她才知,那人便是大理寺卿范伸。
本觉得不过是萍水相逢。
此时已至玄月暮秋,落叶聚还散,冷风已能割脸,姜姝鬓边的发丝在轻风中轻扬,两边脸颊不知不觉已浮出了一抹红晕,那里还能瞧出半点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