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这么多,我心中一面但愿能按期入府,嫁与了他。一面又但愿萧灏能下了圣旨,将赐妃之事烧毁了。两厢冲突之下,想及哥哥与紫月,想及紫月入府以后,哥哥的绝望与哀伤,想及爹爹与娘亲膝下唯有哥哥一子,如果哥哥意气用事之下,做出甚么特别之举,那我薄氏一门就将危矣。如此,相较衡量下,心中还是但愿废旨多一些。
我听得稀里胡涂的,竟是不能明白他话中之意。呆滞一瞬,方道:“王爷有话无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妾身听不明白。”
他面色一转,心道,女孩子的心机果然是海底针,不成猜。方才她还搂着人家紫月哭得死去活来,这会子倒又像是吃起她的醋来了。他遂即噙起一抹笑意道:“看你这个小醋坛子,还未入府呢,就闻着一股子酸味儿。”
我神采持重,反复一句道:“王爷就是不能碰她。您答是不承诺?”
我眼眸一闭,心道,打吧,打完这一下,我们就算完整完了。
他定定看着我,道:“甚么事?你说说看?”
我道:“这就归去。”
我俯身大口喘气几下,眼角瞥见一旁的紫月神采悲戚,不由得恨恨望着他道:“妾身不信赖,你说的字妾身一个都不会信赖。皇上必然会废了那旨意,妾身和紫月决不会进入王府的。”
我向着萧煦道:“王爷日前说妾身是个没教养的,主子没教养,奴婢更是粗陋不堪。妾身本觉得王爷是个崇高谦雅的,主子必定也是有礼之人,竟不想,更是不堪,平白无端如此损人,王爷可要如何解释?”
我含泪看他一眼,不由得怒上心头,语无伦次地哭骂道:“是你,定是你和他说了甚么,才会变成如许的。你是个小人,流痞,恶魔。我讨厌你,我不要入府,我……。”刹时,他冰冷的唇贴下来,狠狠含住了我未出口的话语。他吻得狠辣而断交,带着狂热与霸道,带着泪水与奖惩。
我话刚说完,小海子便急着开口道:“王妃要怪便只怪主子,与我家王爷无关。主子只是和念奴女人说,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没想着,念奴女人就建议火来,与主子辩论几句,原也罢了,她竟要脱手打主子,主子华不过才说了她恶妻。”说着,气势已是不敷,到得最后,“恶妻”二字,已是含混不清。
他脸庞狠恶抽搐着,蓦地间,只见他手一扬,竟像是垂垂要向我扇下来。
他凝眸一剜,咬牙道:“本王的意义是,皇上决不会再废旨了,你就等着做本王的女人吧。”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沉默半晌,道:“皇上日理万机,哪能常常来呢?”
我上前道:“妾身给王爷存候!”说着,向着念奴道:“这是如何啦?好好的,和人家吵甚么呢?”
半晌,我心肺间的气味仿佛完整被抽走了,身子瘫软成一团棉花,任由他紧紧拥着,揉着,垂垂失了肝火与力量。
我被他掐着,只觉头晕目炫,恶心堵塞得难受。紫月,念奴和碧春她们看着他如许对我,早已吓得跪了一地,叩首如捣蒜般求他饶了我。
到了水榭,进了院子,只见萧煦背手玉立于院内,小海子和念奴两人各自一边站着。看模样,萧煦刚训过了二人。
我和紫月相挽着,绕着湖岸渐渐往前走。正要行至燕尾轩时,鸳鸯和碧春吃紧跑将过来,碧春孔殷道:“婉王妃快归去吧,王爷来了,念奴姐姐和小海子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