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掀起另一只衣袖,手臂上也是班驳一片。我和兰筠紫月惊得膛目结舌,面面相觑却只是说不出话来。
我睨她一眼,嬉笑着:“飞毛腿如何,不是还是跑不过人家么。人家今晚已是持续第四天承宠呢。”
我瞅她们一眼,“你两人何时成马屁精了?我不过是见着翠锦那孩子,瞧着怪不幸的,才说了这么一句么。”说着,秋雪过来扶着我围着梨木圆桌坐下了。
但是,兰筠能被翻牌,赐浴鸳鸯池,获得凡人难以企及的尊荣,我自是极欢畅的,是至心的那种。
兰筠满脸通红,假装活力地就要来饶我,眉眼间皆是按捺不住的高兴和神驰。
清算半晌。采芹悄悄搀着兰筠道:“蜜斯,该出去了,内里的公公和奴婢怕是要等急了。”
残局不过半晌,她两人所执的白子便被我逼到了“死胡同”。兰筠要以守为攻,紫月要另辟门路,二人毛毛躁躁,喋喋不休地又争议一翻,相持不下,只得作罢。一盘好好的棋局本来还不至于全败,却让她们搅得无路可走。
兰筠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抽泣着,“你必然要记着来前那句话,我们永久不离不弃。”
转过廊角,便瞥见紫月的丫环秋雪正往我心雨轩中来。秋雪瞥见我欢畅地上前来,“我家蜜斯让我来请了婉常在前去下棋取乐呢。”
紫月气呼呼隧道:“这也太霸道了吧,欺负奴婢事小,莫非连窦婕妤她也不怕么,菡芷宫中毕竟不是她说了算的处所。”
我用力抱住她柔缓而暖和的身子,给她以冷静地支撑和力量,“永久不离不弃。”
排闼进屋,瞥见念奴和碧春也是神情暗淡,冷静不语。我出声问道:“这是如何啦?不好好说话,闹别扭了?”
我看着翠锦文文悄悄一小丫头,非常喜好。知她与碧春一贯交好,经了前次画像那次被薛雪梅欺辱之事,小丫头在薛氏那边更是受尽虐待折磨,经常里,也只要偶尔悄悄跑来向念奴和碧春诉抱怨,以求得些欣喜。
到了心雨轩门外,我正要出声让兰筠和紫月归去,便闻声翠锦抽抽搭搭的抽泣声。
我乍一听闻,也是欣喜非常,拉着念奴吃紧问道:“果然么?凤鸾春恩车来了么?”
翠锦止住哭声,不幸见儿地说:“这几天里也多亏了晴川姑姑和绿儿经常照看着。她自不会在人前打我,也不往脸上留陈迹,别人谁能晓得她的短长。何况,这几日她独占皇恩,早就不将窦婕妤放在眼里了。”
鸳鸯池,顾名思义,就是皇上和妃子洗鸳鸯浴的池子。给新侍寝的常在赐浴鸳鸯池,这是极贵重的隆宠。
我盈盈含笑,上前饶着兰筠的痒痒,嬉闹着“姐姐要和皇上洗鸳鸯浴么。”
我们几人絮絮地安抚安慰了她一翻,也就让念奴和碧春送着她出了常宁殿而去。
念奴拉过我至翠锦身边,一把掀起翠锦的衣袖让我看。碧春在一旁拿过蜡烛,橙黄的光影里,只见翠锦藕白的手臂上红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的。
念奴自一旁忿忿隧道:“晓得她不是个甚么好人,竟不知她是个如此残暴之人,生生打得人家没一块好皮肉。”
兰筠回转头,眸光清澈地向着我道:“婉儿的好日子也怕就要到了呢。我们姐妹定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