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美人转过身,蹲下身子,右手自地上捏起薛雪梅的下巴,细心瞧了瞧道:“回皇后娘娘,长相倒是还能够。”说着,用力扔下薛雪梅的脸颊,站起来,又向着皇后道:“此人初初进宫就敢冲犯娘娘,此后如果得宠,还能将谁放在眼里,娘娘定不成轻饶了。”
我蓦地闻声皇后叫我,满身机警灵一怔,吃紧将眼睛与兰筠对视畴昔,兰筠也是一脸惊奇。
接着,皇后又轻柔地说道:“本宫早前传闻新晋常在中有一人对本宫存有颇多质疑,本宫很想见地见地,是哪位mm呀。”世人听闻有人质疑皇后,皆都暴露惊奇的神采,窃窃交头私语起来。
崔姑姑一面在前边缓缓说着条条法规,一面又叮嘱我们要步态轻巧,行不透声,笑不露齿。
进了大殿,只见四周装潢着雕金描粉的凤凰展翅及并蒂牡丹图案。劈面,一扇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端坐着的恰是傲视天下女子的一国之母崔宁修。底下,一群女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此时正美目流转,傲视神飞。一旁兽嘴铜鼎香炉中,烟雾环绕。深深宫邸,繁华繁华,纸醉金迷,是天下多少女子所殷羡的。现在,我也要成为这莺莺切切中的一人了吗。
“莲步”是女子行走的步法,“轻移莲步”是极难学习的,但崔姑姑说,学好了走起路来便如风拂莲,婀娜娉婷,其轻巧之态美不堪收。
我进退得体,轻柔答道:“皇后娘娘国色天香,母范天下,妾身不及娘娘万分之一,实在恐负娘娘之望呢。”
虽已是百草残落,万物冷落的时节。但此处毕竟是皇家的宫廷别院。满目而去,虽有片片黄叶似翻飞的胡蝶纷但是下。但一旁的翠竹,芭蕉并一簇簇藤萝还是浓荫掩映,朝气盎然,仿佛秋的萧肃与它们并无分毫干系。而那一边,极目望去,最是秋色无边,各色菊花竞相斗丽,开得如火如荼。
打扮过后的我,只梳着一个宫嫔最平常的快意鬟,鬟边斜插一朵淡粉的描金沟边堆纱海棠小假花。耳边乌黑胡蝶押发,垂下几缕细细流苏。身上着一套浅豆绿的软罗宫装,宫装裁制得甚是合体,将我姣好的身材凸显得小巧有致。
我从小在这些细致之事上就不甚上心。是以,看着一旁兰筠和紫月只一招一式练得极详确,倒不觉非常好笑起来。因而,也只得“猫”着步子跟在她们前面。
她一面给我们树模,一面喃喃道:“各位常在别看这一屈一行非常事小,殊不知偶然干系命脉出息呢。奴婢在宫中多年,见了多少娘娘主子折损在这些言行小事上。”
跨进宫门,只见天井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靠近殿门前的花圃中遍植牡丹及各色奇花异草,非常素净都雅。一旁的空旷地带更有花树数十株,株株矗立漂亮。此时虽是秋萧时节,但这些花树还是枝繁叶茂,花香怡人。
娄语琴瞥见我们进了宫门,忙忙迎上来道:“各位常在请随奴婢来,皇后娘娘及各宫嫔妃都在内里等着了。”说着在前面引着我们朝正殿而去。
满殿妃嫔又说了些其他话,皇后道一声“跪安吧”。
皇后唤一声“窦美人。”
皇后沉默半晌,道:“婉常在初初进宫,便能如此应对得体,本宫表情甚慰,众姐妹也该好好学学婉常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