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灏放动手中图纸,抬开端道:“六弟返来了,只你我兄弟二人在此,不必拘礼,坐着说话便是了。”说着,指着近旁的椅子又道:“豫州采选如何呀?”
萧煦一眼便看出这定是出高傲晋朝最闻名的画师韩清和之手。皇兄极爱他的画,专门为他在宫中开设了丹青阁,允他在宫中作画。韩清和善于画山川景色,更善人物描画,乃至连女子脸上的斑点都能描画得分毫不差,他画的妃嫔像与真人几近一模一样。皇上常日里翻的侍寝牌像也都是他细细描画画就了的。
萧煦边看边道:“匈奴在我大晋之北,如此看来也是地之甚广,为何要各式进犯我大晋呢?相安无事不好吗?”
萧煦颌首答允着,也就辞职出了怡月堂。
萧煦没法,只得对王侍臣道:“那就有劳丞相奉告一声我母妃,我晚点再去瞧她。”
萧灏沉声道:“六弟有所不知,胡人好打劫,喜抢杀,他们另有赫赫铁骑。父皇在时,已多有进犯,现在更是猖獗。那匈奴单于已至垂暮之年,可那左贤王穆连提不过与你普通年纪,正值血气方刚。右贤王巴罕图更是个暴性之人,眼看着单于之位即将落入穆连提身上,如何能服。是以动员部下不竭进犯我边疆,只想着杀伐劫掠,幸亏王庭邀功请赏,建立威望。”
小海子辩白道:“不是主子紧催着,王爷这会还要去瞧太妃呢,这会儿又怨起主子了。”
小海子仓猝道:“王爷还是回府吧,太妃那儿等晚些去也不迟呢,夫人在家实在等得慌,才让主子来这儿等着,您就先回府瞧瞧吧。”
小海子见萧煦要回府,已是欣喜。至于罚么,他也不是没受过,顶多不过是挑些水,搬些石头之类的。倒是方才见着夫人的景象觉着甚是不好。是以吃紧说着:“王爷呆会再罚吧,只是夫人真的仿佛不好。主子刚才去禀告夫人您返来的事,正瞧见夫人抚着肚子直呕吐,神采也是煞白煞白的,模样像是蕉萃了很多呢。”
出了太极殿,萧煦沿着太乙湖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瞥见南宫皓的身影。此番出征,南宫皓是左将军,本身是奉旨督战,另有皇兄钦赐的尚方宝剑,或许,该是本身和南宫皓一起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萧煦站起来道:“皇兄放心,臣弟虽鄙人,但必然竭尽尽力与左将军等击退胡敌,以壮我大晋皇威。敢问皇兄,雄师何时解缆?臣弟马上筹办,与雄师一起北上。”
萧煦闷声掀起帘子往里走。怡月堂修建得小巧精美,一共有四间屋,进门这间摆放着一张广大的紫檀黑漆书案,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并一套和田玉质地的笔架和笔筒。
他沿着太乙湖找了一遍,仍然没看到南宫皓,想必南宫皓并不在宫中,他说皇上派了急事,定是出宫去了。
萧煦听得如此说,便知不成再推委,只得唯唯应允了。萧灏递过那张图纸,萧煦细看,才知这是一张手绘的大晋舆图,北边那画着红线的那块便是匈奴。萧煦明白了皇兄为何躲在怡月堂这清幽之处,细细研磨匈奴与我大晋的鸿沟之患。从舆图上看,匈奴地广,匈奴子民多血性,若不弹压住他们,真可危及江山社稷矣。
萧煦站起来显出几分焦炙道:“匈奴又犯我边疆吗?那候远宁是干甚么吃的,竟如此纵了那帮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