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殿门,远远地瞥见荷塘一侧的山脚下乌压压地站满了人,屏息听着,仿佛另有丫头的哭声。我和紫月心中一震,不由得松开了手,吃紧向着山脚跑畴昔。
冬梅还在呜呜地哭着,几个内监抬着担架向这边走来。拥堵的人群不由得站成一排,大师都冷静地不出声,只拿一双眼睛悄悄瞧着。内监把担架放在薛雪梅身边,两个年长的一人昂首,一人抬脚就要将薛雪梅生硬的尸身往担架上放去。冬梅死死抱住薛雪梅冰冷的腰身,一面嚎啕大哭,一面叫唤着道:“不准碰我家蜜斯,不要把我家蜜斯抬走,她是被害死的,被害死的呀。”
春季,老是朝气盎然的季候。我的听风阁中也垂垂有了绿意,紫藤叶子已缓缓缀满了枝干。因着,翠锦的死,我们对薛雪梅更加冷淡了很多。固然,没有她杀人的证据,但毕竟是她怀疑最大。
我心下惊诧,丫头们竟如此谨慎,不让我们旁观。我甚是猎奇,拉下念奴的手道:“是甚么东西?竟不让我们看,内里仿佛另有人在哭呢?”
人群散去,我向着念奴道:“你们将冬梅带到听风阁中去吧。”几个丫头上前扶着冬梅站起家子,冬梅目光板滞,毫无认识地由着他们搀着缓缓向前而去。
一内监一把拽起冬梅,狠狠地扬手在她的脸上甩去了一掌,道:“死丫头,让你胡说八道,这清楚就是个吊死鬼呢,我们几个还得为她收尸,没的触了这霉气。”冬梅还是不肯罢休,只紧紧拽着薛雪梅的身子哭得死去活来。那内监提脚朝着冬梅的心窝又踹去了一脚道:“你也不想活了么?皇后娘娘有懿旨,妃嫔自裁是大罪,何况她本就是戴罪之身,现在落到如此境地也算是罪有应得。娘娘仁厚,让主子等将这死尸抬了出去,少不得告诉了她的父母将她领了去葬了也就罢了。”
我扶着她坐下道:“我们也不信赖你家蜜斯会平白寻死呢,她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怎会等闲结束了本身的生命,何况,刚被废黜时那段最难过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好歹也风俗很多,怎的倒想不开了呢。”
冬梅抬起潮湿双眼,悲切地看着我们道:“以是,奴婢思疑,我家蜜斯并不是被吊死的,而是被人害死以后吊在那树上的。”
念奴声音有些哀泣道:“是薛换衣。不知为何,竟吊死在那棵桐花树上了,正在哭的是冬梅呢。”
我们几人听着无不感到事情蹊跷。紫月问道:“你是几时离了你们蜜斯的?分开时就没有甚么非常么?”
我突然传闻,心中一震,顷刻只觉脑中轰然,两眼发晕,少不得一个踉跄往念奴身上靠去。念奴见我面色惨白,手臂搂着我,渐渐往回走道:“就知蜜斯怯懦,我们快回吧,那薛换衣死得惨烈,没的怕留下甚么脏东西。”
次日,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皆说是薛雪梅杀了翠锦泄恨后,惧罪他杀,是死不足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