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和碧春深思半响,异口同声地说着,“密道。”
我擦干眼泪,向着她们道:“只是该如何见得着呢,这荣渺居中律令森严,我们就是长了翅膀也怕飞不出去呀。”
念奴转过甚,眼风仓促从我脸上扫过,又孔殷地躲让开去。我心中惊奇,拿眼睛悄悄地打量着碧春和念奴。只见她二人满腹苦衷,又似不肯让我晓得,一味地假装轻松样儿。两丫头皆是性子实在的,又兼着我们是如许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人,不过一两眼,我也就看出蹊跷了。
念奴见我说得伤害,暗下神采道:“那该如何办呢?没的干坐着焦急么?老爷如果有个好歹,蜜斯岂不是连面也见不上么?”
我低下头,盯着袄子上殷红的盘丝红梅图案瞧着。红梅是清傲的花朵,百花煞尽的时节,唯有她一抹素净迎着霜雪酷寒而开,我极喜好红梅的风致。
如此,连续串的担忧与惊奇涌上心头,只恨不得能立即拉着兰筠问个明白,只恨不得立即长了翅膀飞出这樊笼,见上爹爹一面。
念奴也止住了哭声道:“老爷的肺疾已是多年的旧病了,京中比我们颍川的气候更甚酷寒,此次病势如此凶恶,少爷又不在家中,蜜斯又……,这可如何办才好呀?”说着,又泣然欲泪。
我缓缓转过神来道:“这事不会有错的,若爹爹病势不是非常凶恶,兰姐姐断断不会让容么姑姑带话出去的。她晓得我若传闻了爹爹旧病复发必会忧心如焚的。”
我抹干泪,站起家迎了上去,说着,“感谢mm挂念。”
我心中一急,道:“你当我是瞎子么?不过一两眼也就瞧出来了。到底是甚么事呢?莫不是兰姐姐又……。”
紫月拿过秋雪手里的一件海棠花腔的月白袄子笑着道:“姐姐,这件袄子你穿最好不过了,我记得你最喜好海棠花呢。”
我也是心急如焚。哥哥远在北地虎帐,我又被禁在荣渺居不得外出,家中娘亲和姨娘她们皆是上了年纪的妇道人家,素兮和若兮又都还年纪尚小。
但是,许是伤着膝盖的原因,许是被皇后和乳母看得紧了,许是已是入冬初寒时节,不便再上山来罢。自从那日受伤归去,衍儿已有一月多未再来了。若不是那条密道还真逼真切地存在着,我们几个竟要思疑那一脸老练气和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仿佛就是那梦境似的了。
碧春见我冷静垂泪,无声地递过一方绢子,道:“常在先别急,还是得渐渐从长计议,眼下最好能见着容华一面,问清了景象,也好筹议着应对之策。”
听着碧春如此说,我浅浅一笑道:“难怪呢。这也是多亏了兰姐姐从中照拂着罢了。”
念奴双眼一红道:“蜜斯如何晓得有事呢?奴婢本不想奉告您的,没的也是白担忧一场罢了。”
我拉过念奴站定,谛视着她的双眼道:“是甚么事呢?何必如许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