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过兰兰逗弄着他,冲弱娇憨,一面呵呵笑起来,还一面咿呀着“父皇,父皇”。我蓦地想起,一月又到,该是带他进宫去见皇上了。我转眸道:“此事还得由皇上决计呢。恰好也到了带兰兰进宫的时候,到时看皇上的意义也就罢了。”
宴毕,太后命人送来兰兰周岁贺礼---和合快意纹赤金琉璃项圈一个。皇后极尽风雅,除了一应的金玉小金饰外,更是命人细细用赤金打造了一顶嵌南珠束发金冠。兰兰虽才不过周岁罢了,离成童束发之年还甚远,但她一翻拳拳之心也实在令我打动。我抱着兰兰上前膜拜于凤座之下道:“妾身替兰兰谢皇后恩赏,兰姐姐在天有灵也会感激皇后的。”
我心间一惊,忙忙地就要逃了前去。他一把挡住我的来路,闷声道:“为何来这里?”
我斜睨他一眼,但笑不语。
萧灏猛地拥住我道:“你本是朕的人,朕不会让你遭到伤害。”
出了延年殿,念奴上前搀住我道:“蜜斯如何啦?”
萧灏痛呼,“朕与他,不是朕死,便是他死,你如许说,便是让朕死。你要让朕死,朕也无话可说。”说罢,他狠狠在我额上印下一吻,便仓促拜别了。
我推开他道:“不,如果他死了,妾身定不会独活于世。”
适时,只听对首的赵朱紫语笑含嫣道:“皇上,臣妾借花献佛,敬皇上一盅,可好?”说着,一手捏着青斑白地小瓷盅,扭了细细腰肢,袅袅上前而去。
我心惊,一把拽在他,忘情隧道:“皇上要杀他么?他是婉儿的夫君,皇上杀了他,婉儿可要如何活?”说着,已是痛哭出声。
眨眼间,又到了秋兰飘香,丹枫如火的玄月时节。离兰筠逝去整整已是一年了,往昔之事历历在目,只是芳魂已杳,不知何所踪。兰兰在王府中日渐长大,已能盘跚学步,咿呀学语。
沿着宫苑盘曲的甬路渐渐往前踱着,面前是满目苍翠的藤萝掩映着高耸嶙峋的假山石壁,石壁上几缕清流倾泻而下。我怔怔立于潺潺的流水前,耳里轰轰然地几次反响着“他那般对你垂涎三尺,本王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凝眸,面前又是萧灏那凄清而锋利的眸光。蓦地,我只觉身上有一阵阵寒凉袭过。兄弟反目,手足相残,这帝王家的悲剧竟要在我面前上演了么。萧煦曾问我,若真是如许,我到底是要他,还是要萧灏呢。于他,我是真敬爱着的,而萧灏,我也不忍看他受伤害。但是,萧煦说过,他们之间必定只能有一人存活于世,他们的战役是不成制止的。
他狠狠撕咬住我的唇道:“他那般对你垂涎三尺,本王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本王现在让他看个够”说着,拥住我,发疯般的吮吸着我的唇。
他伸手一把拽住我道:“你滴酒未沾,何来醒酒之说。”
我回至席间,萧煦看着我,猜疑道:“怎的去了这好久?”
萧煦猛地拽过我,我站立不住,稳稳跌进了他的怀里。他紧紧揽住我道:“你单独坐在那儿瞧甚么呢?”
紫月神采温婉,轻巧含笑道:“兰兰长得酷似兰姐姐的样貌,只是这双眼睛倒极似皇上的。虽说我们如许悉心庇护着,但他毕竟是五皇子,常日里也该是让他多靠近皇上才好。”
我再抬眸望去,萧灏凄清而锋利的眸光还是直直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