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下午他与素兮在柳林中的景象,不由得心间又痛又冷,回身后退一步,便欲提脚拜别。
我飞泪,道:“妾身膳后出来闲逛,看着这里有灯光。觉得王爷不在屋中才出去的。”
小海子上前抱住萧煦的身子,哀告道:“王爷先歇歇罢。玉簪定是已沉入池底了,您看池水这么深,如许乱扑腾那里能找着呢。”
身后,萧煦痛吼一字“不!”便疯了似的冲下了月池。及胸的池水刹时湿透了他的满身,他在水中猖獗的拍打着,口里慌乱地几次喃喃道:“簪子呢?本王的簪子呢?”
我低眉短促道:“对不起!惊扰到王爷了,妾身觉得您不在屋里呢。”
适时,小海子和小印子谈笑着朝着雨轩阁而来。小海子闻声池水中的响动,惊诧地跑上前去,待到看清了池中的萧煦,不由得吓了一跳,仓猝跳进水里,拽住萧煦道:“王爷,王爷,您这是如何了?”
他狠狠捏住我的手臂,哽咽着一字一句道:“相断交?你毕竟是要与本王相断交了。”说着,捏着我的手抚向他的胸膛,内里贴身藏着的还是那支海棠簪。
小海子糊里胡涂地听了这很多,想着,这对朋友定是又闹了,他定是将怀里那枚命根似的簪子丢进了月池了。可池水如此之深,池子如此之大,池底还积储了无数淤泥,要寻得那样一枚玉簪何其艰巨呢。小海子哀哀地望着池水中不断扑腾的身影,心道,如果寻不回那枚玉簪,只怕此人也要活不成了。
韩德海带人摸索了一圈还是不见玉簪的影子。小海子担忧萧煦的身子吃不消,不时上前劝道:“王爷,您先登陆吧。您看我们这么多人必然能找着玉簪的,您要不上去想想,簪子约莫掉在了哪一片。”
萧煦早已顾不得衣衫脏脏粘湿,只哈腰自淤泥中来回摸索着。虽是能肯定玉簪大抵是掉在了亭子四周,但池底积了厚厚一层淤泥,又有鱼虾莲藕等杂物横陈,想要寻得那样一枚小小的发簪,岂能轻易。
朝晨醒来,念奴见我开了房门,便吃紧跑出去喊道:“蜜斯,蜜斯,不好了。传闻王爷昨晚在月池里泡了一整晚,这会子已晕畴昔了。”
萧煦缓缓向前道:“本王并未这么想。她虽有才情,但性子太倔。你娇憨敬爱,性子又和婉,男人大多喜好你如许的。”
他怔怔地看着我,放动手来,道:“那你觉得本王该在那里呢?”
满池子的人来回寻了几个时候,直到东方发白也未见玉簪的影子。王雁桃,孟雅宜和素兮早已到了雨轩阁中,她们在池边已劝过了萧煦几次,要他放弃搜索。然,萧煦那里能听得出来呢。
我哀号一瞬,轻抹去泪水,由着念奴扶着。一步一步地回到了婉园。
他嘴角抽动。遂即,眸光渐寒道:“既知本王今晚要去素阁,为何还来这里找我。”
萧煦猛地一把推开他,急道:“不,我要亲身找着它,我不是用心要将它抛弃的。你晓得么?她说要与我断交,我一气之下才疯了的。我该死,我该死的如何能抛弃了它呢。”
念奴也哀戚道:“不会的,王爷是被她利诱了的。等他复苏过来,他还是会喜好蜜斯的。”
他自嘲一笑,冷冷道:“觉得本王不在才出去的,如果晓得本王在,便不会出去了,是么?你到底是躲着我,还是厌恨我了?”